凡音默然不語。有些話,是無法徹底說開的。說開了,就代表著結局。
“阿蓮恨著父皇,從小我就在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畢竟他的父親,曾經也有著奪位登基的機會。若是帝王是他的父親,一切就會完全變得不一樣了。他就是皇子,是皇城和宮廷的真正主人。”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父皇的,他說築南王是病死的,那就是病死的。他有千萬種方式方法和藉口殺死築南王,唯獨這病死,太過離奇蹊蹺了。”
“可是,阿蓮是不會信的吧?”
凡音看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司幻蓮的心裡怎麼想,為何要問她。
“阿音,事在人為,天無定數。這一點上我比你更認同。否則,”他轉了一個身,像是在俯瞰天下,“今日的一切也不會落入我的手中。但,依然有些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譬如我才是皇子,我才是正統,我才是能夠繼承皇位的人。而司幻蓮,他不是。或許是他生錯了朝代,或許他在晚降生兩輩子,會是一個不錯的王爺。但在這個朝代中,他就是錯誤的。”
“陛下,您才剛剛登基為帝,需要做的是穩固朝野,待……”
“哈哈哈——”凡音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居然讓新帝連眼淚都要笑出來了,“阿音,你是怕了麼?怕我舉全國之力,非要奪回蒼城。先帝因礙於顏面,長幼有序,不肯欺負他司幻蓮,仍由他在邊關胡作非為,甚至讓我這個皇子顏面掃地!啊,也有可能先帝是看在太皇太后年邁,不忍再除去這個她老人家最寵愛的孫子。”
“可我不同啊。我是曾經敗在過他手上的皇子。我——的顏面,難道還不比他一條性命更重大麼?”
“陛下?”
凡音感覺到骨骼在咯咯作響,簡直就像衝過去一把掐死他。
曾經在一冊父親的古書上看過一句戲言:為帝者,非瘋即癲。
那個時候她尚年幼,還特意指給父親看,意思是當帝王這麼樣的不好,為什麼人人都想當帝王。
父親卻嗤笑著將那則古書直接少了。酸言者不可聞。
然而眼下她卻不由得信了這句酸言。
“放心,我不會殺了阿蓮。我跟阿蓮還有明月,我們是皇城三劍客呢。我會好好的對待他們,就像我答應你的,我會推翻祖制,待手足入司命。不過,應該是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會要回來的。”
他眼神中的光芒愈發痴嗔。
……
凡音曾經有幸見過太皇太后一面,知道迦熙氏是一個隱忍而慈藹的長者。
同時她也是被北央的祖制枷鎖困住的可憐人,必須親眼看著自己親生兒子手足相殘,最終卻落得白髮送黑髮。
太后入主後宮,新皇后就位,太皇太后被迫遷出了原本的宮廷。
轉移到了冷清逼仄的小宮殿裡。
連平日裡取暖用的炭火都剋扣了不少。
老嬤嬤怒不可恕,幾次三番要找內侍官拼命,都被迦熙氏攔住了。
“不急,不急。”
“老太后!”
“你去問問,我跟那小兒說的,要去銀塵山休養的事,怎麼樣了?”
老嬤嬤瞬間閉了嘴。
回覆早就來了,可是她沒敢跟老人家說。新帝說,無論太皇太后還是太后,都是先帝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先帝不在了,她們就該安安分分守在後宮裡,哪有男人不在了,婦人出去逍遙的?
“啟稟太皇太后,皇后來看您啦——”
“誰?”
“新皇后啊!”
喜歡最後的女相請大家收藏:()最後的女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