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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輛馬車從遠方的山坡之後緩緩行駛而來,四平八穩,不疾不徐。
凡音垂首站在路邊默默的等著,內心莫名的湧起一些忐忑,和一些生澀。
多久沒有見父親了?自從離開南陵之後,音訊全無。
她以為父親和阿籬都不在了,卻在茫茫的西荒之中遇見了阿籬,知道父親還活著,卻無法明白父親為何從來不曾找過自己,難道自己對他來說,就不是親生女兒了麼。
“阿姐?”鬼瞳拽了拽她的袖子,看出她神色之中的異常。
凡音努力收斂起頹廢的念頭,吸了吸鼻子,揚起了頭。
梵彥笙的馬車停在了路邊,他從車廂裡下來,身邊有個偏瘦的少年扶著他,眉眼間也是一股書卷氣。
父親一直都是個文人,他說文人才能治天下,他說武將只戰士沙場,只有文人才能流芳千年,因為所有的史書都是文人墨客寫的。
梵彥笙的目光掃過了凡音,眼底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他拍了拍少年的手腕,讓少年趕著馬車先行離開。
“先生,何時再來接您?”
“半個時辰以後吧。”
半個時辰。就是梵彥笙給予子女團聚的所有時間了。
鬼瞳默默的走到父親身邊,俯身,將身邊的一沓文紙交給了父親,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你與鏡王攤牌了?”梵彥笙的聲音很冷,很沉,顯得很不高興。
“是的,父親。”阿籬努力的表現出與父親一樣的沉冷疏離,可是凡音還是輕易的看出阿籬有些畏懼。
梵彥笙移動目光,盯在了凡音的身上,朝著她伸出手,“小瑾。”
他以為凡音會跑過去,會鑽進他的懷裡,會像小孩子回到父母身邊似的乖巧柔順。可是凡音卻固執的凝視著他,目光犀利,彷彿是要看穿了他。
“小瑾?”梵彥笙的聲音又抬高了幾度。
“父親,為何讓阿籬獨自待在西荒,您可知道西荒常年戰亂紛繁,十分危險。”
梵彥笙滯了片刻,鬼瞳也詫異的盯著她的臉。
“你離開我們太久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梵彥笙看到女兒的態度後語氣很硬,絲毫都沒有常年不見後相遇的慈藹。
“我是離開您太久了,但我很早之前就與阿籬相認,我始終沒有離開他。”
說完她繼續固執的看著父親。
梵彥笙呼了口氣,已經很不滿,可是也沒有剛一重遇就將女兒訓一頓的道理。
“阿籬在西荒依附在鬼擇彌荼之下,鬼擇彌荼是東桑逍遙太極的長子,我早就知道,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會有什麼危險?”
這分明就是推脫之言!凡音想說明明就是很危險,鬼擇彌荼本身就是養子身份,他遭到鬼擇世子驅逐的時候,阿籬在他身邊不也會遭受牽連。
父親卻根本不在乎阿籬的安危。
“父親,你若有任何打算,你自己涉險就罷了,為何還要逼迫阿籬!”
“放肆!”梵彥笙氣惱至極,一甩衣袖,虎視眈眈惡視著自己的女兒。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反骨,女兒的脾氣與他很像,就是固執己見很難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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