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認識了司幻蓮這個翩翩公子,明明是血脈高貴,卻是不入籍的小王爺。
他待人寬厚,尤其寵她,會將自己保暖厚實的裘氅披蓋在她的身上,替她搓揉被雪冰冷了的雙手。
他告訴她,北央的雪是連綿不斷的,是終年不化的。繼而又擔憂的看著她,可你這樣畏寒,以後在北央怎麼活呢?
他為她憂慮的心思是那樣的純,從他的眼神裡就能夠看得出。
她從小懂得觀測人心,這是她的天賦,席承於她的父親。
小爺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但是小爺卻知道她的父親這個人。
小爺也說過,父親是個梟雄,是個厲害的人物,可惜心術不正。
父親心術不正這一點,她知道,可是從來不說破。阿孃告訴她,許多的事情,可知不可戳,尤其是作為女孩子。
回憶過去的時候,總是有苦澀,但是苦澀淡去,就是微微的甜,回憶的時候人心總是拼命去看好的,於是記憶就只留下了好的一面。
那不好的一面,就請讓它用埋於心底,再也不必曝露於日光之下。
她的嘴角帶了一絲絲弧度,那樣漂亮,那樣純粹,像個無辜的獸,茫然無知,什麼都不懂得的幼獸。
她有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眸,尤其在她沉思的時候,從那眼眸裡,簡直可以見到她心底那一灘蔚藍的湖泊。
小爺醒了,小爺正在看著她,凡音知道,卻依舊穩穩的閉著眼睛。
她有一些害怕睜開來,她害怕……害怕看到他眼神的時候,不是她想的那樣。
是充滿質疑的,甚至仇恨的。
她知道自己做了很壞的事,很壞很壞,連阿籬都不曾對她言明。
阿籬只是說她被釋魂琴反噬了,那日大開殺戒,他好不容易把她弄倒了,匆忙的就將她背了回去。
可是那次連淬鳶都傷了,傷得很重。那天起淬鳶看著她的眼神中莫名帶了一絲畏懼,她還是淬鳶,但是凡音感覺到自己在淬鳶的心中已經不是原來的閣主了。
隔了很久,小爺也沒有動靜,沒有起身,似乎一直在注視著她。
那感覺很難受,她想要睜開眼眸,卻不能。
她在心底默揹著縱琴閣秘技心法,一遍遍的重複,讓自己的心沉靜下去。
然後就聽到了小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喟嘆,那裡面夾雜著莫名空前的愁緒與感懷,她的心被觸動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小爺,小爺,您怎麼了?
外頭有人喚小爺,小爺起身了。輕輕將和毯蓋在了她的身上,慢慢的挪下了臥榻。
她以為他走了,卻聽見他在她耳邊的低語聲,“休息吧。晚點過來看你。我們再說話。”
“……”
凡音的呼吸一下子凝固住了。
他知道?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明明睡的那麼沉,那麼疲憊,連翻身都沒有一個。
卻是知道她醒了。
唉,果然還是小爺。她大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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