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隱娘自忖幸運,沐家的後人在她有生之年回到了北央,還被她遇到了。她便毫無愧對沐老閣主的養育、栽培之恩了。
但是凡音不是沐隱娘,她根本不在乎那些虛妄的,她重視的永遠只有真實有效的。
她在雜書中找到了一本古籍,應該是沐家先人的手抄本。既然是沐家人自己寫的,而且還是留給自己後人的,沒必要坑自己的子孫後代吧。
其中寫著,沐氏一族本不是北央人士,初入北央時也有些水土不服,分門別類的各種疑難雜症,其中一冊就是如何克服寒體。
居然有特別的內功心法。
只是後世之人多數早已習慣了北央的酷寒,所以這門心法再也不用了。
可是對凡音來說卻是至寶。
她嘗試了一下,心法不錯,可是修煉的法門十分的殘酷,必須全身浸泡在至冰封的寒水之中,日日修習,依各人體質數月方成。
凡音咬了咬牙,練就練。
可是浸泡寒水數日後,肢體早就麻木僵硬,寒入骨髓,日夜疼痛不止。
看著她十分難受,淬鳶也心生憐憫。想一個大閣主都如此豁出性命的修煉心法,普通縱琴閣門徒更應該勤加勉勵。
凡音瞧著淬鳶委屈的樣子,明知自己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才修習幾日,怎的可能就見功效。可是這冷的牙齒打顫,渾身刺痛,著實不好受。
她緩緩的抬起頭,眼前是冰雕的人形。不知是先前哪一位祖先,如此好功夫,命人冰雕了一塑自己的尊榮擺在練功暗室裡,簡直詭異。
“閣主,今日還要回宮麼?”
聞言凡音看了一眼刻盤。時辰不早了,宮門怕早就關上了。
她有點煩躁,有一日回去的晚,翻牆而過,卻一不小心被巡守的禁軍發現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追逐她,動靜頗大。凡音心說不好,這要是被人當場抓了,扭送央帝面前,自己的安危是小,縱琴閣的顏面是大。
堂堂縱琴閣一大閣主,深夜翻牆入宮,居然還能被巡守禁軍給抓獲的?
但又不能在宮中殺人,禁軍都是央帝的心腹,殺了他肯定要心疼的。
何況還擔心守琴的人混在裡面,同門中人自相殘殺,傳出去可得笑掉江湖門派大牙了。
正進退維谷間,忽見二皇子復霖深夜回宮,而且走走停停好像在搜尋著什麼。
“二皇子……!”她壓低聲音喊了一嗓子。
復霖被她一嚇,差點拔刀相向。
看清楚是她以後才拍了拍胸脯,“這麼晚,音姑娘還在外頭閒逛?”
自從上次把話說開了,復霖每回見到她表情都訕訕的,有些想搭理又不高興搭理的樣子。
“二皇子可否借個方便?”
“是要我喊人來嗎。”
“……”
調侃歸調侃,復霖心地還是善良的。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掛在她的身上,還將斗篷將她罩好,夜燈之下,人鬼莫辨。
“行了。走吧。”
“啊?”
“去抓貓貓。”
“貓貓?”
“嗯。宮裡頭前幾日有人進獻了幾隻波斯貓,母后就分著了一隻。眼睛一藍一綠的,可漂亮了。可惜下午逛御花園的時候給它跑了。聽說貓都是夜行動物,我特來幫母后抓了回去。”
還,真是個孝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