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讓她去泡壺北央人愛喝的茶,因為剛才喝的這壺是西荒當地人愛喝的酸茶,小爺不一定喝的慣。
姆……看來這丫頭還待調教調教,嘖嘖,著實有點腦仁疼。
司幻蓮環顧了一圈忽然空寂了下來的大帳,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姿,希望顯得自然親切一些。
英花蟬卻不自覺的紅了耳後根。她怕司小爺是誤會了,她私下有什麼不能被婢女聽去的話要對他說。
實在是沒有的!
她英花蟬行的正坐的直,沒有什麼是不能被人聽的。
“那個,我……我沒有要她們都出去的意思。是,阿嚀她……”
這傻丫頭!
“哦,沒事。正好,就我們倆,也好說說話。”
就,我們倆,說說話?
英花蟬心裡一陣不自在。他要說什麼話,還是兩個人之間的話?
難道是,圓房的事?
雖然司小爺變現的過於冷淡了,作為一個男子來說,他的無慾無求更加觸動了她的心境,或許是……覺得她不行吧。
然而她心底裡也是些微感激著他這分天性的冷淡的,因為,她確實還沒有準備好。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表現的跟普通的——健康的女子一樣,會不會叫人失望。
會不會,就此讓兩人之間的關係畫上終結。
所以在北央的時候他沒有碰她,一開始心裡隱約的受傷之後,她努力的往好的方面想,就當他是體貼罷了。
無論是真心的體貼,還是假意的虛暖,她都甘之如飴的受了也罷。
反正在所有人眼裡,他已經是一個願意為自己殘疾內妻放棄尊貴地位的人了。
自己必須要感激他的。那麼,就感激到底好了,又何必去刨根問底,非把自己剝的遍體鱗傷。
“還住的慣?看你一身細塵,該是從外頭剛回來吧。”
在北央的時候,他從未問過她住的慣不慣,好不好,受不受得委屈。
好像已經預設了,她反正是無法習慣北央的。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然而他總是有那麼一些舉動,能夠讓人莫名的心底一暖。
北央的水,都是寒冰化的,澀口。不像西荒的水,都是山野裡流的泉水,甘甜。
於是他就找了人把水瀝曬,白日裡曬上半日,下午再送來,水質中的澀澤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她的飲食也經常是在自己住處吃的,每日送來的三餐中總有一餐是西荒的主食,她一開始很好奇,怎麼西荒飲食在北央宮廷中也如此熱鬧了。
後來一打聽,才知是小爺私下裡安排好的。怕她想念家鄉的食物。
他總是可以做的滴水不漏,也不求人發現,可是一經被發現了,內心就被虜獲了。
譬如那隻硬阿的小丫頭,踏嚀即是如此的。
司幻蓮懨懨的抬起頭來,他坐在地毯上,她坐在輪椅上,倒是她高了半個身,俯視著他。
他的眼神切切的,不說話,依然像飽含了言語。
英花蟬定了定心神,不由得產生了片刻的畏懼,這個男人,要比她以為的更可怕一切,更深沉一些,更不好駕馭一些。
他是個善於掩藏與壓抑的人。之前,她似乎無意中略過了這一點。
又或許,那個時候他是不需要在她面前隱藏與表現的,所以完全沒有一丁點的痕跡。
可是現在,他是夫君,她是小妻子,他身在她的部落之中,舉目無親,能夠倚賴與憑藉的人只有她了。
於是,他就自然而然在她面前掩飾與表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