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飛馬救沐凡音,眼神中是洶湧的怒氣和保護欲,他的每一聲呼吸都在告訴她,只要是這個人想守著的一人一物,天地間無人能撼動。
然而,他卻走了。
英花蟬疑惑的是,他是跟著她走的,跟她去的西荒,去的羽翎部,孑然一身。
央帝什麼都不可能給他,更不可能容忍他帶走些什麼。
那就像被拋棄的棋子,他依然還是一顆棋子,卻不在了他原本的位子。
然而,她心中依然遏制不住的擔憂。
英無名早就啟程返回西荒了,但是他臨走之前對她說過,蟬兒你的天賦就在於天觸敏銳,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的感覺。
可是,她的感覺在對她說,這個人,這個男人,這個自己挑選所嫁的男人,她要不起。
“郡主,小爺對咱們可真好呢,自己什麼都不要,就為了讓咱們回家!”
司小爺的那一句求,在央帝面前懇求隨羽翎郡主返回羽翎部落,早就把踏嚀收服的妥妥的了。
對踏嚀,英花蟬是絲毫不擔憂的,她的心永遠是忠於自己的。
然而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加的揮之不去。
“郡主,回去之後,咱們可得好好對小爺。小爺孤身一人在咱們西荒,多可憐呀……”
踏嚀剛烈耿直,一向有什麼說什麼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家郡主的臉上,神色為之一震。
連一個婢女都會說出,小爺對咱們多好呀,小爺為了讓咱們回家,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那麼,自己就必須感恩戴德,俯首帖耳了。
自己無論怎麼做,無論做什麼,都磨滅不去司小爺為羽翎郡主的傾情付出了。
可是,可是,她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司幻蓮的傾情付出。
除了守禮、克己、疏離,她從自己的新婚駙馬身上,什麼情緒都沒有感受到。
新婚當夜,他抱了她。因為她身坐輪椅,行動不便。
他將她從輪椅中抱起,輕輕置於臥榻之上。
雖然早已破釜沉舟,英花蟬心裡還是有些小鹿亂跳的。
她是姑娘家,再硬朗、再豪爽、再英姿颯颯,那都是表現給外人看的,不是給自己夫君看的。
父親從小擔心她,怕她因身患殘疾感到自卑,長大後遭男子冷遇內心愴涼。
所以對她的教養格外的用心,寵護有佳。英花蟬從不否認,自己是在父親的保護之中長大的。
這是第一次,她要完全脫離父親,獨自一人闖蕩泱泱大國北央王朝。
隻身片影,枯坐在一個幾乎陌生只有一眼之緣的男子面前。
而那個男子,卻已是羽翎部落的駙馬,是她的夫君。
該,如何自處?
她不懂得,不曉得,所有的書籍在頭腦中被拋諸腦後,現在只想知道,她應該說什麼,才能顯得自恃尊貴卻又不孤高。
“小爺?”
輕輕的訥出口,就不由得一驚,這樣的稱呼合適麼?
司幻蓮卻走向她,自然而然的抱起她,絲毫不識她臉頰上飛起的紅暈,輕緩的讓她坐在了喜床的床沿。
手臂一撩,放下幔帳。
她的心在狂跳著,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來了!要來了!
然而他卻只是看著幔帳落下,她坐在裡面那頭,他站在外面那頭。
“今兒你我都累了,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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