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說,你好歹先跟我回去,洗漱,更衣,休息。
司幻蓮並不理他。
從小到大,司幻蓮都是謹慎、小心、收斂的人。
沒有給過誰臉色,紈絝也不過是順應著其他人的表面上。
其實他慫忍的很。
但是這一次,父親生死危難關頭,他放任自己任性一回。
他誰都不想理睬。
誰都不要。
只求父親能夠平安。
只要央帝肯放過父親,他做牛做馬,哪怕來世依然做牛做馬,也是樂意的。
央帝說,老太后年邁了,想兒子了,築南王就留在皇都吧。
央帝說,蓮兒大了,懂事了,這次援戰聽說打的不錯,去替父受蒼築吧。
司幻蓮內心一陣欣喜,向著皇宮的方向,向著央帝宮殿的方向,就跪了下來。
隨即失去了意識。
他醒來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姑娘手裡捏著溫熱的帕子,溫婉的盯著他看。
司幻蓮揉著發脹的腦袋。
她是誰?
她不是陌生人。
他認得她!
可是,卻記不清了。
“奴婢憐容,小爺可還記得?”
憐容?憐容。
哦,是她!
憐容是歌舞坊的賣唱女,歌聲委婉,舞姿搖曳,不可復說的輕盈。
司幻蓮是隨著幾個獵馬場的王孫公子去的,憐容性冷而傲,不肯接酒。
坊間老闆大動干戈,要將憐容扔入冰封的望月湖。
隨著噗通一聲,憐容徑直沉了下去。
沉著沉著,她笑了出來。
匆匆忙忙人世間走一遭,不過如此。
可是有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硬生生將她托出了冰面。
就是司小爺,司幻蓮。
“那樣一副好嗓子,凍壞了可惜。喝點薑茶,暖一暖。”
那之後,她便再沒有見到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