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會把自己兒子毫不猶豫的送出來?
會這麼多年在邊關一言不發?
他不信。
就是不信!
所以為了防止自己死後,築南王叛變,甚至謀反,必須——先除掉他!
然而當年,自己被母后所動搖,一時心軟。
居然將縱琴閣大閣主送到了他手上,央帝也是百爪撓心。
唯一彌補的方法就是,重新再扶持一個大閣主吧。
沐家的人,就那麼一些。
來來去去。
沐家的人,是被他們自己祖輩留下的契約給牽絆住了。
築南王被人押回了天牢。
這一回,他必死無疑了。
若是說失了蒼築還能辯,那麼行刺帝王呢?
蒼築關是不可能丟的,然而築南王的命,卻不一定了。
通宵達旦,有幾個老臣慌慌張張的趕往宮廷。
其中就包括了百里明月的父親,也是百里老太師的長子——百里道遠。
侍衛替他推開書房門的時候,一股子刺鼻的金瘡藥味。
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到齊了。
一溜溜的利索的俯首垂立。
央帝看起來精神倒是不錯,也沒有半點剛剛受到重創萎靡的樣子。
地面上已經跪了幾個老臣。
百里道遠也不知道他們先前說了什麼,不敢跟著跪。
萬一他們是要以死明鑑呢,自己跟著不是找死麼。
只是訥訥的拱手作揖,行禮畢,草草的解釋了一句為何老太師沒有一同前來,
“家父年邁,起不了夜,然而心掛陛下,特命臣子速速趕來……”
然而他依然是一干人中的最後一個。
謖融衡瞪了一眼百里道遠也沒有多說什麼。
百里老太師百里克川是曾先祖那一輩留下來的元老了,位份甚至在央帝之上。
皇太后見著也是禮讓三分的。
何況當年謖融衡力排眾議登基為王,也是百里克川首肯的。
不來就不來吧,不用你表忠心了,反正我也死不了。
央帝從百里家的人身上收回目光,繼續望著地上的老臣。
他們都是力求主張,明天天一亮,立刻處死築南王的。
理由自然不用說了。
按北央祖訓,該死。
辜負央帝期許,失守蒼築關,該死。
戴罪歸都,拒不服刑,行刺帝王,該萬死!
百里克川看了一眼央帝肩膀上包紮的層層疊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