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鴆心中一驚,正要提刀向著瑾瑜殺去,卻突然被口吐鮮血的黿給拉住了。
“別上去,貿然進攻會被她們兩個夾擊的。”
“可是……”鴻鴆僵硬的停下手,詫異的看著黿,道:“那你是怎麼回事,你也是被她們倆給夾擊了?”
黿苦笑著擦了擦嘴上的鮮血,哆嗦著站直了身體,道:“我不是,我……算了,給你解釋不清楚,我暫且借給你一點慧眼,讓你自己看比較好。”
說著,黿吃力的抬起一隻手,放在了鴻鴆的眼皮前,他知道鴻鴆的性格,真要讓他上前,以他的實力面對著女靖和瑾瑜兩個人強力攻擊,不死也要吃個大虧。
鴻鴆不服氣的睜大眼睛,向著女靖和瑾瑜看去,卻突然失聲。
在他的眼前,天地不再是那片他熟悉的天地,而是佈滿了無數的星辰,而是八卦高臺聳立,直插天際。
在星辰和八卦高臺中間,無數的圖騰紋翻飛,時而匯聚如流星墜落,時而化作各種異獸咆哮撕天,時而化作長劍,施展出種種精妙至極的劍法相互廝殺……
流星砸落在大地上,異獸奔騰著衝擊著天空,萬種兵器相互碰撞,撞擊……
每一個呼吸間,就有成百上千種景象迸發,毀滅,然後再迴圈往復。
這裡的景象變化之快,就算是以他的實力都難以捕捉到其中的精微之處,但是不論是星辰變化,還是八卦高臺,都安穩的如同中流砥柱,散發著無盡的大氣磅礴,讓人震撼不已。
“這是智慧的碰撞,廝殺。”
黿臉頰上的肌肉抖動,又是羨慕,又是苦澀道:“你所看到的景象,僅僅是她們倆廝殺形成的表象,在更深層次裡,每一次八卦高臺的輕微變動,星辰的浮現,都代表著她們倆需要計算的東西會增加一成不止,而無數的大地變動,無數的星辰湧現,讓她們倆不得不竭盡全力。
你要是摻和進去,只怕還沒走到瑾瑜面前,就會被她們倆給解析完畢,甚至都不用親自動手,無盡的殺機傾瀉在她們倆算出的弱點上,就足以讓你崩潰了。”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沒聽懂?”熊安眨巴著大眼睛,懵懂的看著遠處站著不動,額頭上卻逐漸冒汗的兩女,還有身邊兩個謹慎至極的人,完全沒感覺到一點危險。
“你怎麼還沒走?”黿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早就跑回去叫人了。
“這不是擔心你們嗎?”熊安心虛的低下了頭。
“算了。”黿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熊安的樣子,怕是不弄明白是不肯離去了,他有心給鴻鴆,熊安提個醒,於是道:“你往她們倆中間扔一塊石頭試試,就知道了。”
熊安在地上到處瞅瞅,然後小跑著跑到了高臺後面,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高臺的柱子上,腰身粗的柱子應聲而斷,裂成了一塊塊的石塊。他隨手撿起了一塊大的,然後扔到了女靖和瑾瑜交戰的中間。
撲簌簌的聲音響起,碩大的石塊在半空中像是被無數刀鋒磨礪一樣,快速變小著,不等石頭落地,就全部化作了煙塵,然後慢慢的落在地上,形成了好大一攤的灰跡。
熊安嚇的渾身一抖,像是一隻兔子一樣竄到了兩人身後,哆嗦道:“這,這,這,這就是她們倆交戰的跡象?”
“不然呢?”
黿的一隻手伸進袖子,摸著和女靖同樣的洛書仿製品,心裡你苦澀難以言說,經過了永珍圖錄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的缺陷,在陣法的排程上不如熊垣,在整體大勢上不如女靖,所以他才不得不另闢蹊徑,打算專走人心變化這條路,只是人心變化,來去無常,難以捉摸,在個人殺伐上本身就比陣法之類的要弱上不少。
可是見到女靖和別人廝殺,他還是心裡忍不住的羨慕一下,別的不說,僅僅是站著不動。就有萬千風雲掀起,怎能用一個帥字來形容啊。
可惜!!!!!!!
眼前的倆人都和帥字沾不上邊,唯一沾上邊的他,又沒這個實力摻和進去,剛剛僅僅是想要跟上兩人的節奏,就已經把他給累的吐血了。
就在這時,女靖和瑾瑜兩人的身形同時晃了晃,同時睜開了眼睛,彼此的眼睛中都有眼淚流下。
“果然,我父親沒說錯,人族當中還是有人可以和我一戰的,我很欣慰。”
瑾瑜伸手,在臉頰上輕輕擦動,粘起一滴眼淚,放在眼前打量著,那滴眼淚精靈剔透,宛如珍珠一般,在太陽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輝。
她的雙眼中透露出好奇,不服氣:“明明我高出你一個大境界,明明我的血脈是比你高貴了無數倍,可是我還是和你戰了一個平手。
你知道嗎?
在九天之上他們稱呼我為平局聖手,不勝不敗,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那僅僅是我不想贏罷了,因為不論他們出什麼招式,調動多少圖騰之力,在我眼裡就和這一滴眼淚一樣,清澈,透明,一眼就能看到底。
神明之下,對我沒有任何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