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景伸出腳在扁舟上一點,長身如箭,腰間的分水刺點如繁星,在一瞬間連眨十六尊天人,招招都穿喉而過,帶起一朵朵血花,灑落在海面上,暈染開來。
天人們本就震驚於影青之死,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戒備,恰恰被康景給看破。
別看康景在他們小夥伴中像是吉祥物一樣的存在,可經歷過戰場廝殺,眼力,實力每一樣都不容小看。
這才能一招得手。
殺人之後,她急忙伸手撈去,一把細長的長刀自海水中跳躍而出,落在她的手上。在這長刀之後,影青的頭顱,身軀也紛紛飛來,落在了扁舟的甲板上。
她細細打量著這把長刀,只見上面烙印著極為複雜的星辰紋理,一顆顆細小的星辰作為紋理的節點,隱約之間幻化出一片星辰大海,輕輕抖動,彷彿有滄浪之音傳出,滌盪在天地之間。
她舉起長刀,輕輕晃動,一道冷冽的刀光如影隨形,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寒意。
在刀柄處,烙印著兩個銘文:神冥。
聚星為滄海,杳杳化神冥!
“熊垣,你看這把刀,很是神異。”康景欣喜抬頭,激動道。
蘇方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散去,輕輕降落到海面之上,讓過熊垣的身影,解釋道:“北天黑帝子孫眾多,能夠得他心意的,足足有十幾個。就算如此,影青依舊是極為出色的,因此他才能得到這把神冥刀。
這是一柄好刀,論規格,比我的炎天劍只差一點。”
康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他,又看了看這把刀,問道:“你的炎天劍很強嗎?完全沒感覺啊,還不是被熊垣一招給破了?”
蘇方眼角亂跳,看著走到影青身邊搜身的熊垣,苦笑道:“在你們人族裡,應該聽說過九天,九天之中,中央天叫鈞天,東方天叫蒼天,東北天叫變天,北方天叫玄天,西北天叫幽天,西方天顥天,西南天叫朱天,南方天叫炎天,東南天叫陽天。
這每一方天裡,都有一件重寶鎮壓。我的這把劍就是鎮壓炎天的重寶,我大哥赤璋在神明之前,持此劍打遍九天,一躍為神將,然後將這把劍送給了我。”
“原來這劍來頭這麼大,可惜了,落在你手裡算是明珠暗投,連合境境界的熊垣都打不過。”康景先是咋舌,隨即又撇了撇嘴道。
蘇方只覺得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誰知道熊垣這個貨怎麼修煉的,明明是身為下界的一個土鱉,連神明的面都難見到,結果一身底蘊強悍的簡直不是人,實力更是強大的一塌糊塗。
這是人?
康景掩嘴而笑。
熊垣直起身,看著手裡的玉牌,沉吟良久。這塊玉牌和蘇方的那塊除了上面的字跡略有不同外,其餘的幾乎都一模一樣。
“說說吧,另外兩尊帝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蘇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急忙道:“你是說他們倆?”他對熊垣實在是有些害怕,哪怕是明明知道自己斬殺了一尊帝子之後,自己的小命就保住了,可熊垣一說話,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彷彿架上了一柄大斧子,斧子的寒芒直逼喉嚨。
熊垣點點頭,蘇方這才放心,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在九天之上,我和影青之間一直爭鬥不休,互有勝負。可是,西方白帝之子問珂卻不一樣,他是我們四個人當中公認的最強。而東方青帝之女,瑾瑜,卻最為古怪。”
“最強?古怪?”
“是的。”
蘇方道:“南北水火爭鋒,不敵一卷解白虎,道體天然生。這是九天之上來說我們四個人的。水和我是指影青和我,而一卷解白虎,是指問珂。他修煉的功法名為白虎道解,瑾瑜被譽為道體天生。
問珂不修神通,不修圖騰,他只打磨自己的身體,吞吃星辰精華,沐浴日月之光,將一身打磨的精純無比,一雙拳頭堪比神兵。而瑾瑜卻瑾瑜相反,她修煉萬般道法,不論是最低等的功法,還是九天之上神明的功法,她通通都有所涉獵。
之所以說她古怪,是因為在年輕一代之中,不論是誰都可以和她過上幾招,不論境界高低,統統都會落一個平手之局。”
“都是平手?”熊垣目光一凝,出聲問道。
“對,都是平手!就算是神明出手,儘管那一戰打的極為辛苦,可最後依舊是平手。”蘇方雙眼中露出了奇異之色,道:“當時我問義母,義母說,這是瑾瑜道體天生的緣故,再說的時候,她卻不肯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