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同時踏空而起!
太和殿殿脊之上,兩個人全都是白衣如雪,一塵不染,臉上完全沒有表情。
在這一刻間,他們的人已變得像他們的劍一樣,冷酷鋒利,已完全沒有人的情感。
兩個人卻是互相凝視著,眼睛裡都在互相著光。
每個人都距離他們很遠,他們的劍雖然還沒出鞘,劍氣卻已令人心驚。
――這種凌厲的劍氣,本就是他們自己本身出來的。
――可怕的也是他們本身這個人,並不是他們手裡的劍。
兩股劍意在激盪,空氣中的每一粒微塵都在不住地碰撞,交鋒!
驀然!一人踏月而來,飄逸的身形宛如花香般靜靜地瀰漫,悄然間化開,十分自然地闖入了兩人用劍意構造的氣場之中,卻毫未損,似乎他本來就站在那裡,那個位置本來就是他的。
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的眸子再次亮!
“還有一個人。”楚留香微微笑道,“我們再等一等吧,他追著我就快到了,因為我拿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月上中天。
一人輕輕咳嗽著,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追著楚留香也來到了紫禁之巔。
紫禁之巔終於迎來了第四個人。
這人不太高,但也不矮,穿的衣服很破舊,兩鬢已有了華,看來只不過是個很落魄、很潦倒的中年人。
但葉孤城、西門吹雪、楚留香的眼睛全都亮了。
“李尋歡。”葉孤城的眉頭皺了皺,也只是皺了一下,話到嘴邊嚥了回去,他一向是個會著裝的人,能體面的絕不邋遢,李尋歡這身打扮讓葉孤城甚為不喜。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他的眼睛只看向了李尋歡的手,如果說葉孤城第一眼看到的是李尋歡的衣服,那麼西門吹雪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李尋歡的手。
號稱小李飛刀例無虛的李尋歡,他的手才是最厲害的武器,而不是他的飛刀。
手指纖長,有力,指甲修剪得很乾淨。
這隻手看來,拿筆遠比拿刀合適,但卻是武林中最有價值,最可怕的一隻手,刀,無論是什麼刀,都只是很平凡的一把刀。但在這隻手裡,任何平凡的刀,也變得有了種逼人的鋒芒,殺氣!
這個道理西門吹雪懂,葉孤城懂,楚留香也懂,所以他們不會去問李尋歡的飛刀藏在什麼地方這種弱智問題,也不會去問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用的是什麼劍,更加不會去問楚留香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他們知道,這些問題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凡鐵因為劍客而出名,不是劍客因為手中的絕世寶劍而出名,楚留香武功不是最高卻被武林稱為最接近神的人,正是因為他總是能在最危險的時候找到克敵的辦法。
李尋歡的必殺飛刀,西門吹雪與葉孤城的劍,在場三人的武功都比楚留香要高,但是讓他們做選擇,他們寧願對上別人也不願對上楚留香。
沒有人肯定自己能勝過楚留香,他們不能肯定的不是武功而是智謀,在絕境中把自身武功結合天時地利人和,百分之二百極限揮的冷靜謀略,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楚留香一人。
葉孤城忽然道:“人已到齊,今日一戰,當各盡全力。”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揚起手中的劍,冷冷道:“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
楚留香拊掌道:“好劍!”
李尋歡道:“確是好劍!”
葉孤城也揚起手中劍,道:“此劍乃海外寒劍精英,吹毛斷,劍鋒三尺三,淨重六斤四兩。”
楚留香再次拊掌道:“好劍!”
葉孤城道:“本是好劍!”
兩人的劍雖已揚起,卻仍未出鞘――兩人不但在比拼著拔劍更是因為楚留香和李尋歡二人依舊在原地不動。
“楚兄,你出了牢房竟然偷了我的木像,逼我來紫禁之巔。”李尋歡淡淡開口道,“天下第一我不在乎,把我的東西還我!拿回東西我立刻離開。”
“好!”楚留香輕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木像,拋向半空,落腳點卻剛好處於葉孤城與西門吹雪氣場的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