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迴圈播放的片段,就是方才蘇瓷在衣帽間換禮服的畫面。
薄祈安手忙腳亂地起身,想關掉投影儀,卻被礙事的書桌絆倒,與此同時,藏在兜裡的結婚證也掉出來。
短短一瞬,他所有的卑劣不堪都暴露在愛人面前。
而他的愛人站在不遠處,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流露出對他的漠視和鄙夷,下一秒就要罵他是陰溝裡的臭蟲。
啪的一聲,男人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瞬間崩斷,他撿起兩人的結婚證,幾乎是連滾帶爬。
直到匍匐在蘇瓷腳邊,猩紅眼眸覆上一層陰翳,他顫抖著抱住女孩華麗裙邊,卑微地乞求寬恕和原諒。
“老婆!我錯了老婆!我不該瞞著你偷偷領結婚證,我只是害怕,害怕別人把你搶走……
“我不敢舉辦婚禮,我怕所有人罵我是棒打鴛鴦、不知廉恥的插足者,我對不起你和陸瑾言……”
“我、我也沒有去公司上班,老婆,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我好怕你覺得我不務正業,嫌我不夠優秀……”
“還有監控、監控……對不起老婆,我控制不住自己,一秒鐘見不到你我就難受得想死……”
男人哽咽帶哭腔的嗓音,不停數落著自己的錯處,如果這樣能換得老婆1%的原諒,他願意把自己罵上三天三夜。
“老婆,你打我吧老婆!”
薄祈安握著柔軟纖細的手往自己臉上刮,擔心弄疼老婆,他捨不得太用力,心卻抽疼得滴血。
“我承認,我是個寡廉鮮恥的小三,我嫉妒陸瑾言,為什麼從前和你訂婚的不是我?憑什麼不是我!”
“什麼家族逼迫、長輩期望,都是我編造的,老婆,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娶回家,藏起來……”
“別說老婆那時候只是陸瑾言的未婚妻,就算老婆已經和別人領證結婚,我也會不擇手段搶過來!”
沒錯,既然被老婆撞破,他不想再偽裝什麼三好丈夫,他從來就是這麼卑劣無恥的一個人。
傳言並沒有錯,他從小就是天生壞種。
小時候嫉妒弟弟比自己受寵,長大了對弟弟的死冷眼旁觀,現在更是連好兄弟的未婚妻也不曾放過。
一股腦說完內心所有想法,薄祈安垂著腦袋,身體不停打著寒戰,等待著最後的審判結果。
蘇瓷撫摸著掌下光潔的肌膚,指腹逐漸被溼意浸染,她半蹲下身,擦拭著男人眼尾的淚痕。
“原來祈安揹著我做了這麼多壞事啊?地上涼,能不能先起來,告訴我這件事和陸瑾言有什麼關係呢?”
先前薄祈安對陸瑾言表現出的敵意,蘇瓷誤以為是雄性的領地排斥,誰都不希望看見愛人和異性走得近。
可如今他這一長串自白,讓蘇瓷意識到另有隱情。
薄祈安不敢抬頭,生怕看見老婆厭惡的表情,又怕老婆使詐跑了,有力的雙臂越發收緊。
“我不起來!老婆趁我不在家,偷偷跟陸瑾言出門,我全都看見了……我沒有責怪老婆的意思,我就是難受……就算老婆對他餘情未了,我還是喜歡老婆,我是不是很下賤?”
蘇瓷一邊用手機遙控調高空調溫度,一邊笑容無奈地揉了揉男人耷拉的腦袋。
“喜歡一個人是沒法抑制的,按照祈安的說法,我腳踏兩隻船,三心二意,是不是也很下——”
“不許說!老婆才沒有!老婆就算喜歡幾十上百個男人,也是我沒本事留住老婆的心!”
薄祈安蹭的一下從地板上竄起來,大掌輕輕捂住女孩的嘴。
掌心柔軟潮溼的觸感,令窘迫和羞臊一齊上湧,緋紅在男人俊美面龐無聲蔓延,耳尖紅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