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犰安想騙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受到了他的冷落,因為他對此事十分的生氣。
也,想讓她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調皮帶來的後果,反思自己為什麼聞笛勸了也不聽,自己提前交代了也不聽。
“殿下,我反思好了。”姚藥抱著他的腰,也感受這他傳來的溫熱的呼吸。
“嗯,反思什麼了?”
“我不應該……”
“不應該什麼?”蘇犰安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可是也已經開始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我不應該不聽話,不應該亂跑亂跳的,我應該好好的待著。”
“哦。”
“殿下啊。”
“什麼?”
“你為什麼還是沒有生我的氣?”姚藥問。
蘇犰安終於是忍不住的淡淡的笑出了聲音來了:“你又如何知道本宮沒有生氣啊?”
“你如果生氣了,就不會來看我,也不會……像剛剛一樣,親我。”
好吧,蘇犰安也覺得自己最近確實是笨了一些,太不知道收斂了一些。或許他真的應該像姚藥說的相反的樣子去做,在她昏睡的時候不去看見,在她衝過來抱住他的時候狠狠的將她推開,因為這樣才是生氣本應該的樣子。
可是這一些,蘇犰安都沒有。
因為不忍心,也因為他看到她受傷昏睡的樣子根本生氣不起來。
他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這樣的一個人已經慢慢的走進了他的心裡,又在他的心裡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
他快三十歲了,已經到了一個成熟到不能再穩重的年紀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為了她一個人,他願意不成熟也不穩重,做了太多破格的事情也為了對得起他對不起了太多的人包括他自己。
因為從來沒有過太多親情的溫暖,他格外的不相信感情卻也格外的對那些無親無故的人好,也格外的相信他們。
可是……等自己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和自己交錯感情的那個人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感情這東西也可以這樣的溫暖。
而那個人也可以那樣可愛。
他嘆了口氣:“腿上的傷可好些了麼?”
“好些了,殿下不必關心,我是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蘇犰安又笑了笑:“你若是會照顧好自己又怎麼會受傷?”
“那……那是意外。”
蘇犰安將她的小腦袋從自己的懷裡推出來,笑意凝固又溫和又認真的看著她,說:“你可知道,你自己是不可以有意外的?”
姚藥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那一片認真的時候竟然覺得自己有些悲傷有些心酸,她道:“我知道。”
“以後呢?”
“以後我也會聽話。”
“嗯,”蘇犰安揉了揉她的頭,又心疼的將她的腦袋壓在的自己的懷裡,大手也輕輕的捏著小手,將自己手中的溫暖傳給她,“其實,我也一直都知道,你是很想進去看看的。可是姚藥,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可以隨心所欲的。就像你,你是芍藥族的族長,就像我,我是金絲國的儲君。很多人都在說行樂須及時,我聞名四洲的師父也再說行樂須及時,可是真的行樂須及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因為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很多很多的族人,你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必須來想一想自己的身後的人。”
很多很多很偉大的人都在說,趁著我們還小,因為我們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應該活得隨心所欲一些,可是……真正做到可以隨心所欲的其實都是一些無親無故或者說是無牽無掛什麼都不用擔心的人。
或許還是一個小小孩童的時候,或許那是一個普通的家庭,所以可以隨心所欲,天塌下來了也可以有自己的父親、母親為他頂住,所以什麼也不用害怕,什麼也不用擔心的活著,去哪裡都可以。
但是很可惜的是,這兩個人終究都因為自己的身份永遠也不能隨心所欲。
蘇犰安是儲君,所以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要為了自己的百姓著想,為了金絲國的朝堂著想。而姚藥,也是芍藥族的族長,在享受了自己族人的尊敬的同時也應該為自己的族人遮風避雨,讓他們安心。
如果姚藥活著他們就會有希望的話,那麼姚藥就必須活著。
必須小心翼翼的活著,哪怕自己活得並不是很愉快。
姚藥的眼眶不知為何突然溼潤,她看著認真的看著她對她說著這樣話的蘇犰安心中只有感激,唯有感激。
大概,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和她說這樣話的人了吧。
他把她什麼都看的明明白白的,把她哪裡都護的週週全全的,也始終都知道姚藥要的究竟是什麼,可是……他給不了她也追尋不了的東西也從來都不會騙她,不會拿什麼其他的東西讓她將就。
他把什麼都說的太明白了,因為知道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