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那個人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安排了許多次失敗的刺殺讓她先放鬆警惕以為他們那邊的刺客沒有什麼含金量,然後又停了一段時間讓他們覺得他是停下來了,然後,就給出致命一擊。
你別說,這一擊,還挺致命的。
那麼多次刺殺,這一次,是最致命的。
望竹說,如果當初刺入姚藥腹部和胸部的地方再深那麼一點,如果姚藥再多流那麼一點血,可能她這次是真的要涼了。
關於她暈倒過後的事情,望竹先是說自己也暈倒了什麼也沒有看到後來又說當時頭疼沒記清最後又是閃爍其詞。
好吧,那他是真的來過了。
來過,卻不想讓她知道那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問了。
只要知道,那麼就願意和他一起賭一把再等等一等。
一年是麼?
明年的三月份就好了是麼?
好的,她等。
還好暈了,還好什麼也看不見,否則,她會看見平日裡那個一直淡然一直沉穩如山的人是如何著急的發瘋了的樣子。
又是一次剜肉補瘡,又是一次坦誠相待,但這一回已然是和上一次不同了。
根本也不用什麼顫顫微微的老大夫不用什麼眼神不好的老大夫,也不用那些個拘謹和陌生。
見她渾身是血,彷彿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他想都不用想,就直接扒衣服……割肉上藥。
不用猶豫,直接就動手。
如果對一個人的感情足夠深,那麼就不會顧忌,什麼也不會顧忌。
這一回,他依舊很快,但卻快的格外小心,因為這一次的傷口準並且深稍不留神就會害了她,也因為這個她不是第一次相遇的她而是相處了許久慢慢熟悉,漸漸沁入肺腑的她。
誰也不是沒有感情,誰也不會不會偏心。
上一回,她還因為疼痛而痛苦的呻吟。
這一回,沒有呻吟,只有渾身顫抖,不停的顫抖。
他停了停手上的動作,伸手撫了撫她的小手,幾乎涼透了。
他又順著小手往下感受她的脈搏,極其微弱,但……那也是代表還有的意思。
他在她的耳邊輕輕的道:“姚藥,四年,記得一定要挺過這四年!”
“挺過了這四年,我送你回去,你的族人你的自由還有你自己……我都還給你。”
也還是頭一回,太子爺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那種很寶貝的東西明明就在身邊卻可能隨時就要流失的感覺……真的很疼很疼。
有人說,當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深入一件事情,為此特別特別特別在意、開心又或者是難過、悲痛的時候,你會完完全全的忽略你的周圍,好像在那一刻,整個世界就只有你和那件事還有那個人了。
此時此刻,蘇犰安就是這樣的感覺。
身旁的蕭秋意大呼小叫不斷的推測不斷的爆出久違的各種¥。
屋外是無數的人來又無數的人走,無數的人喊又有無數的人的在哭泣。刀劍清點、現場整修……的聲音嘈雜的很容易就可以讓人煩躁。
小盤也在一旁小心的提醒著:“太子爺,你前面那撮毛亂了。”
這一刻。
屋裡大圓桌上面的花瓶滑了下來。
屋外幾棵樹上的樹葉相互推攘摩擦出細碎的聲音。
……
這個世界有無數的聲音。
大大小小,繁繁複復。
但,對於這一刻的太子爺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真的有一種感覺,叫做大腦一片空白。
但是太子爺不是失去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