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散去後,蕭秋意終於是恢復了平日裡鬆散姿態,帶著倦意的眼看著姚藥。
半個月未見,彷彿她又長高了一些。
半個月未見,彷彿他又變老了一些。
一個奔三的男人和一個正在茁壯生長的未成年少女的感情大抵就是如此吧。半月未見一個大了些,一個老了些,一個正在向著陽光走去,而一個,已經是在向著棺材邁步了。
終於兩人是一起笑了笑,因為真的瞭解,所以也不會擔心會不會傷到,這樣看著她,只是有些想了。
姚藥:“好了好了,進去說吧簫哥哥。”
“好。”
姚藥的屋子裡絲毫不像是剛剛經歷了偷竊的樣子,從物品擺放到房間的髒亂一切都是如同無事發生一樣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
蕭秋意掃了一眼屋子中的景象,笑了笑說:“難道女人偷東西,都是這般愛乾淨的?”
“這小偷叫楊三,出了名的女小偷。如若不是我方才與她打鬥一番,這屋子裡會更整潔些。”姚藥望著屋子打趣的說道。
“你也知道這個小偷?”
“嗯,還是以前,在大草原的時候。楊三以前還偷過我族,也偷過我的營帳。我記著,第一次只是偷了三隻小羊崽,還給我們留下一個釵子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的什麼‘大姐楊三’什麼的……反正是逗笑我們了,那釵子也很不好看,”姚藥喝了口茶水緩了緩困勁,繼續說著,“只是三隻小羊崽,我和族人都並不掛念。可哪知道,第二天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回來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這樣偷偷摸摸的把我放起來的釵子了拿走了,還有……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偷了我們族裡足足兩百五十隻羊……然後還把那三隻小羊崽給還了回來,把我們給氣得哦。”
“不過後來來的也就少了,偷得也少,也就跟想逗我們玩兒似的。我們想過要抓到這個女人,可是,好幾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而且,她後來來的也少了,也根本摸不著她什麼時候會來……後來,都只是幾頭羊幾個牛的還是大半年丟一次,我們也就不理會了。大抵也是那女人覺得沒有什麼區為例,所幸也就不來了。從去年九月份為止算的話,差不多那個女人也已經有三年多沒來了。”
“你也覺得,這是一個女人麼?”蕭秋意若有所思的問。
只是脂粉的味道,只是釵子,所以她就是一個女人了麼?會不會,是一個披著頭髮的男人?他力氣很大,他身手很敏捷……這,會不會是一個男人呢?
“既然她都說是‘大姐楊三’了,既然真的有脂粉氣息了,既然真的有釵子在,那便真的就是女子,沒有必要計較這些,”姚藥笑了笑,“我這裡又沒有受傷又沒有丟東西的,簫哥哥半個月才回來一趟,就不要說這樣的事情了。”
“你啊,有時候傻,有時候說的話沒心沒肺的,可是真的挺受用的。只是……”蕭秋意欲言又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麼,簫哥哥?”
“姚弟弟,我說了,你不要怨哥哥啊。”
“你說。”
“今天這事,其實怪我,”蕭秋意望了望白連院子方向,“是我一世偷懶,才讓別人有機可乘。”
“簫哥哥,你的意思是……”姚藥也望了望白連房間的方向,那裡已經熄了燈,彷彿重新從方才的混亂中回到了睡眠之中。
今日的事情一發生,白連便迅速趕來,又幫著她安撫院子中的侍女又幫著她清點屋子裡丟掉的東西,實在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慢著,如果說,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話,那麼,便是……他來的,也太快了些。
如果說是突然知道一件事從睡夢中醒來再趕來的話,穿衣……而且見白連那樣定然是梳洗過的。
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早就準備好了一般。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