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主人因為是將軍府的小主人,從小到大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刺客。只是這一次,真當時最為嚴重的一次。那個刺客,就在我們家小主人的面前,揮舞著劍。我家小主人以前都被護的好好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子的近的刺殺。所以這次,事真的,受驚了。”
侍女說著,掩著面哭了起來:“再加上先前我們大將軍的事情……我家小主子真是可憐,還沒有從大將軍的事情中出來,便又遇上了這樣子事情。所以,我家主子,才會睡不著覺,才會變得如此萎靡不振……”
姚藥突然想到她第一次上戰場的情景,她第一次見到血的場景。
那時的她,只有八歲。
阿爸阿媽剛走,她還沒有來得及擦乾眼淚就上了戰場。
刀劍無眼,無數次刀在她身旁穿梭,無數的族人將刀開啟或者……用身體去替她擋。
她沒有受傷,但卻渾身都是血。
戰爭贏了,但她卻抱著老伯哭了起來。
她開始為期整整一個月的失眠,她睡不著覺,她每天每天的回想阿爸阿媽還有那些族人最後的模樣還有些鮮血淋漓的場面。
確實,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會很怕,肯定是會睡不著覺。
她記得她哭了很久,直到哭不出眼淚了以後。
這時,白連也是哭了起來。
姚藥覺得,男人除了在戰場上以外,就不可以哭,因為哭了,也是娘娘腔。
戰場上的男人哭的無比英勇悲壯,其他的,真的會很娘。
此刻,白連哭。
小聲的抽泣,溫順而不娘。
是她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可以哭的這樣子動人。
嗯,動人。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無助,悲傷,惹人憐愛。
姚藥不自覺的就走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背。
突然,白連抱住她的腰,哇的一聲哭出來。
他哭了許久。
哭溼了她的長袍。
有人說,如果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好朋友,那麼他不會介意他的長袍髒,會放心的大膽的在上面哭,他會覺得安心。如果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好朋友,他不會介意他的眼淚會浸溼他的長袍,他會覺得欣慰。
她想,這樣子,應當,就是朋友了吧。
於是,再也沒有多想什麼朋友不朋友的。
她抹著他的頭,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她想,在太子府,這樣子的感情,真的算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