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犰安,從查出他將老百姓物資錢當兒戲一半時,便已經不準備容他了。
善心都沒有了,還想用野心奪這天下麼?
他替他堵著最後一個洞,因為是弟弟,所以想讓他最後過個好年,等年後,等他從煙國回來後再全盤托出,再將他扳倒。
他以為他的弟弟會懂,會察覺到,也許他會開始跑也許會開始知錯。
可是,他沒有察覺到,他還在繼續著他的動作,把手,伸向了他的師父。
冬天的天牢裡頭,顯的更為陰冷。
天牢裡頭,關的,都是皇親國戚、達官貴族。
蘇念來的那一天,正是正月初五,新年的味道還沒有消散,他身上厚重的世子制服還沒有被脫下。
牢籠裡關著的那些曾經輝煌高貴的人見他來都在小聲的議論著。
一個被關了有二十多年的醉酒後拔皇帝的鬍子的老大臣:“喲,這是哪裡來的小夥子啊,穿的這樣好。”
剛剛被關進來的隨地大小便皇近衛:“是碩親王的小兒子,蘇念。您老進來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
“看他細皮嫩肉的,應當是被王爺護著的,為何沒有人保他?”
“若是這位世子真的做了什麼惡事,這位清明的賢王,是不會管的,還有曾於他交好的太子爺,恐怕當下啊,是送他來的人。”
“這是為何啊?”
“這位世子啊,不自量力,自己無才也無勢力,太子爺其實啊,早已就已經察覺他的用心,對他多次包容,他仍不知悔改,這不,入獄……”
他抬首,撞上蘇念充血憤怒的雙眼。
蘇念停下,惡狠狠的盯著他,彷彿他仍舊是從前那個透過牢籠便可以將他碾碎的蘇念小惡霸世子。
這是,他身後的押送計程車兵狠狠的將他往黑暗裡推了一把:“看什麼看,給我滾進去!快點!呀……!你這是什麼眼神?還看……”
說著那士兵狠狠的對著蘇唸的臉上呸了一口唾沫:“世子,該醒醒了,這裡,沒有你爹,也沒有……你家太子哥哥了。”
蘇唸的囂張氣焰消了大半,士兵狠狠的將他推著往前頭走。
走向,黑暗。
當日午後,太子爺親手將白玉大將軍的葬禮安排妥當後,提著兩壺醇香老酒,來到了蘇念所在的那片黑暗。
此刻的蘇念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書生氣息,雖穿著華服卻也沒有了絲毫的華貴風度。
他趴著睡著了,兩隻手,還緊緊的抓著鐵欄杆。
一個看守計程車兵道:“他啊,來了以後便是一陣鬧騰,抓著鐵欄杆喊了半日,剛剛還在喊,這會兒……應當是累睡著了吧。”
“他不懂事,你們動刑了麼?”
“既然殿下已經吩咐過了,奴才們,自然是知道分寸的,不會傷到世子的。”
“嗯,”他抬手,將手裡頭的一塊小黃金放入那士兵手裡,“天涼了,不要給他加衣服,加點強身的補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