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后,朕,只會給你這皇后之位。”
他的臉被醉酒燒的通紅,眼神中卻滿是冰冷,他慢慢的湊近她越發失去血色的臉龐,夾帶著刺鼻的酒氣。居高臨下的望著沿著床邊坐著的她:“皇后,可知是為何?”
蘇易冉見到他這樣的他除了驚訝,還有害怕,還有悲傷。這,是他。
這,是他麼?
她驚慌,她害怕,她悲傷。
可。
她從前是長公主,每日應付達官貴人、各國使臣,他們中,有的人真心相待,她回回敬真心的笑容。另很大一部分人,他們假笑奉承,她也回敬委婉拒絕或是適當玩笑。有些人鄙夷的看著她,有些人威脅她,有些人恐嚇她,這些人,她不畏懼,也不退縮,她望著她們,帶著她公主的風度望著他們。
現在,她是長公主,也是皇后。
她思念了八年的人,她的剛剛成婚的丈夫,正用這樣冰冷鄙夷的眼神望著他。
她驚慌,她害怕,她悲傷。
可是她,用長公主外加皇后的風度,用笑蓋住了這些情緒,笑的傾城,笑的大氣:“皇上,您,是累了吧?”
她的聲音輕輕的,不失風度也不失尊敬。可,卻是絲毫都沒有見到她的恐懼和驚訝。
娶了所謂妻子的皇后,他對不住思念了八年的人兒。他醉,卻是很清醒。他說著胡話,是想讓眼前的這個女人驚慌或是哭泣。
他對不住未冉,也不想好好的待這個女人。
他知道這樣不好,知道這樣有病,可他也對自己無可奈何。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看上去沒有慌張,也沒有哭泣。對著他的胡話回應著恭敬、大氣的話,彷彿,沒有聽到他方才所說似的。
可,他看得出來,她的眼底,滿是悲傷。
她掩蓋的很好。
只是她的這一句話,他就明白,杜顏楓說的不錯。
這個女人,很適合當他的皇后。
她生的極美,舉手投足,語氣間也皆是在告訴他,這,是一個溫婉和順的女子。
“皇上,今日您累了吧,臣妾來伺候您休息吧。”
她整理著自己的情緒,便要起身去幫他寬衣。
忽的,他卻捏起她的下巴,望著她閃爍著悲傷的眼睛。
嗯,他看清楚了,她的眼裡,的的確確滿是悲傷。
有那麼一瞬間,只是那麼一瞬間,他有些想問:你是為何悲傷?
但,那只是一瞬間。閃過了,便不會再有了。
“皇后,”他的語氣十分冰冷,“朕,不是說了麼,朕,只會給你著皇后之位。”
她的動作停住了,她假意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下巴上傳來的痛感讓她格外的清醒,眼前的他,就是他,可是,卻不再是他了。
他,沒能認出她來。
他,不願意娶她。
她還是笑,忍著痛,笑的極其苦澀:“皇上,您在說什麼?可是,要臣妾,去煮醒酒湯?”
“皇后,聽不明白麼?”他鬆手,轉身不再看著她,“朕,不會與你同房。”
“可,臣妾已經於皇上成親了啊。”
“不同房,你只是皇后,不是朕的妻子,”他道,“皇后明白了麼?”
不是朕的妻子。
不是朕的妻子?
她笑,笑著笑著便有淚奪眶而出。
那當初,是誰說,要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