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索性在屋外守著的年華、蘇犰安的另兩個近衛還有小盤和小碟一起進了屋內守歲。
望竹叫醒了口水蔓延至地上的秋陽,與聞笛三人一起去小廚房端來了吃食和聞酒。
未等太子爺說什麼,年華就拉著另兩個近衛和小盤小碟席地而坐,大口的吃著喝著,見周圍人一臉尷尬的看看他又看看太子爺,他豪爽一笑:“你們愣著幹嘛呢,再不吃我就要吃完了。”
眾人繼續尷尬。
太子爺笑笑,從刻著小金雞的高貴座位上起身坐在他們身旁:“既是過年,那便不必拘禮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
五個近衛看上去像是餓急了,聽到太子爺如此說後如獲大赦,毫無吃相的吃吃喝喝了起來。
頓時,清冷的房間裡溫暖起來,也越發接近子時、越發接近新的一年了。
新的一年,她該十五歲了。
而他,也該二十七歲了。
老男人身旁的年華往旁邊讓讓,空出一個位置:“姚主子,來來坐啊。”
太子爺不置可否的繼續喝著酒,往常眼裡的冷歷彷彿消散了許多。這,也是第一次,太子爺同一群近衛坐在地上一起,過年。
雖然太子爺說的話不多,但是他們在他身旁毫無吃相的吃吃喝喝他也沒有生氣,甚至有時候一個玩笑拋到他頭上時,他也會接住跟著一起笑。
姚藥看著這樣的他,頓時覺得自己彷彿從未看透過他。從前覺得他身在高處,若是想要同他近一些,巴結他一些或許也要爬到高處與他同在然後自己再趴著對著他。
從前她覺得,太子爺,是強權是霸道是難以琢磨
現在她覺得,蘇犰安,能上能下,能飄能灑,能文能武,開得起玩笑也裝得起腹黑,是不可琢磨。
她想,可能她那點小聰明啊。
他早就看穿了。
蕭秋意拉著她一同去坐著,生生的又把年華往旁邊擠了擠。
年華白了白插在蘇犰安與姚藥中間的蕭秋意,又繼續大口的啃著剛剛出爐的烤鴨。
秋陽嘴饞的往這邊望了望,又不敢一個人前往,於是拉著望竹聞笛一起坐下。
於是,一個屋子的人連帶著太子殿下一起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卻,暖了這個屋子裡的空氣。
起先,尷尬著默默的吃著喝著。
再到後來,簫軍師帶著話題大家熱鬧的聊起天來,聊到長公主殿下的時候太子爺的眼神跳了跳,從小口喝酒變成大口喝酒。
他頗有深意的扯了扯姚藥的袖子,對著她挑挑眉,又道:
“哎對,跟大家說個事,你們知道唯一一個讓我們家太子爺眷戀的女人是誰麼?”
眾人抬首。
年華裝作不知,調笑道:“太子爺不是隻喜歡女子麼?”
幾個真的不知的近衛也點點頭,不明所以。
姚藥也跟著大部隊點點頭,有大部隊的掩蓋,她以為就能將內心那個奇妙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感覺掩蓋掉。
又想知道他眷戀的女子是誰,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會眷戀女子。
“秋意,休要胡鬧。”太子爺說著,但神情上還是帶著淺淺笑意,彷彿是與好朋友玩笑一般。
“我跟你們說啊,讓咱們太子爺眷戀的女人啊……”
眾人吸了一口氣,蘇犰安笑著搖搖頭。
“就是咱們的……”他望了望身旁的姚藥,眨眨眼睛。
很久很久以後,姚藥回想起那一刻的感受,她說: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好好謝謝軍師,給我一個機會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砍死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