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的婚禮盛大的讓人睜不開眼,當朝的文武百官甚至一些小小縣丞都會來參加這個婚禮,而他們又都喜歡擠在太子爺所在的大院。
人多的大院顯得更大了,周圍也皆是寒暄的聲音,蘇犰安一點都不顯得尷尬的穿梭在一群人中,熟練的和相熟或是不相熟的人聊天。
是婚宴,也是官場。
對面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用別樣的目光看著姚藥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像是早已習慣了蘇犰安身邊站著一個男人似的。那麼多來往的官貴,只有兩個人問候了姚藥。
一個,是萬人之下的李相大人,很是同蘇犰安相熟的樣子,甚至還聊到太子府養的狗前幾天生了小狗這樣的人話題,最後又和藹的笑看著姚藥:“這位想必就是殿下的新寵吧,倒是生的很是水靈啊。”
蘇犰安笑笑將姚藥往前推推。
姚藥:“……”
久經世事的李相看出了她的尷尬和無措,於是找了個說辭便離去了。
另一個,同姚藥問候的,是一個剛步入官場不久封萌新。
等他問候完了以後就迎來了蘇犰安久違的冰塊臉,萌新哭仕途即將坎坷。
而後,姚藥實在習慣不了這樣的擁擠以及人與人之間的“無休止的寒暄”拽拽太子爺袖著小金雞的袖子:“我……有些累了。”
對面那個身著華服的男子識趣地退下,周圍的人也識趣的暫時沒有找來。
蘇犰安想著也是,雖然她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族長,可芍藥族人始終是不喜這些假意寒暄,就如同芍藥族不喜攀附他國也不接受攀附一般。
他道:“長姐應當是來了,我讓年華帶著你去尋她一起歇著吧。”
見姚藥有些猶豫的樣子,他靠了靠她,輕聲的說著:“長姐待人一向寬厚,性子也很溫潤,就如同……身在貴族的望竹,你會喜歡同她相處的。”
姚藥沒想到他竟然會把自己的長姐,堂堂金絲國長公主殿下和一個侍女做比較。可……這樣的比較,對她來說卻是很受用的。於是她點點頭,跟著年華走了。
剛有了離開的跡象,蘇犰安的周圍便很快就湧上了人,她未真的走動就已經被擠了出來。
不知怎的,她回看了一眼。
不知怎的,她竟彷彿看到他也在望著她。
出了人最密集的大院,走了一會兒,人便開始少了許多。
年華走在前頭,笑說:“婚宴在晚上,他們偏偏都喜歡早早的就擠在這裡。殿下以前也不喜歡早來假笑的,可這偏偏是狀元府。”
出了大院再往右走幾步便是花園,狀元府的花園比起太子府的原生態花園雖少了些靈氣卻也佈置的華貴但不失那些植物的本真。冬日,臘梅移植偏多,花園裡盡是梅香。
“從前和現在有什麼區別麼?”
“因為從前殿下管兵為多,現在殿下管文為多。比起人心難測的文,其實殿下更喜歡武。你想啊,殿下掛帥疆場,還是如何如何的神勇……”
他開始了繪聲繪色的說著。
聽著聽著,她也覺得不對了。不,這樣不對的感覺早就有了,只是今天突然想鑽一次牛角尖了。
“我聽聞年近衛也是幾月前剛剛來殿下身邊的,怎麼對殿下以前的事知曉的這樣多。”
年華總愛講故事,講蘇犰安小時候的故事,講蘇犰安戰場上的故事,講蘇犰安和妍妃的故事……可這些故事卻都在他來之前發生的人。雖然動聽,卻也不知道真假。
太子忙碌,常常派年華送些東西來,每次送東西也都會賴著老久又是吃吃喝喝又是談天說地。
說的還是都是蘇犰安的從前。
望竹每次也都未說什麼,只笑對她說半真半假。
“有些事情您經歷過了,也未必知道真假。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倒是不必去追究真假,其中能有幾處愉悅便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