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痛這種東西大概最為致命。
它就像一頭無形的野獸,潛藏於心底,不知什麼時候會跳出來啃噬人的血肉。
霍沉淵見到曲禾遠時,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相比於其他譴責的聲音來說,他顯得過於淡定,有種置身事外的抽離感。
但黎嘯明白,霍沉淵能出席已經很不錯了。
因為他多少能揣測到,軍長在想什麼。
曲禾遠被判死刑是毫無爭議的事實,該交代的事也交代了,該安排的懲罰也安排了。這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唯獨……
換不回那個人。
所以他也沒必要繼續和無意義的人置氣。
不過曲禾遠這人也是執迷不悟,就算走到了這一步他還是不曾後悔。
他被獄警拖著遊行時,民眾砸了他不少番茄與雞蛋,譴責聲幾乎衝破了雲霄。
但縱使頂著這身狼狽的行頭,他的步伐也依舊沉穩,臉上更是波瀾不驚。甚至於路過霍沉淵時,還挑釁了一句:“你們的結局和你們父親還真是相似呢。只不過霍青松當時也跟著陪葬了,而你……還苟延殘喘著罷了。”
這話說得很快,幾乎是從耳畔堪堪擦過。
不過霍沉淵還是捕捉到了其中的內容。
男人垂下眼簾,沒有理會他的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現場。
程式已經走完,這地方待下去也沒了什麼意義。
霍沉淵掏出手機,給黎嘯打了通電話:“採訪的事就交給你了。”
黎嘯一怔:“您在什麼哪裡?”
“我在現場。”霍沉淵漫不經心地說道,“但是馬上就離開了,你的車借我下。”
“可是軍長……”
“放心好了,加冕儀式之前我會回來的。”
“那,好吧。”黎嘯明白繼續爭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我們等您回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