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她,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笙歌緩了緩神,解開安全帶,對著車鏡理了理妝容,打算去下去看看他。
在她心裡,顧叔從來都不是外人,在他眼裡,她已經是死去的人,他一定想不到她此刻還好好的活著,想到他臉上可能出現的表情,笙歌忍不住笑出聲來。
若是告訴他,哥哥也還活著的話,顧叔肯定會嚇蒙了吧?
笙歌想著便下了車,她推開顧家半合的鐵門,緩步走進。
顧叔已經不在原地,走近一看,才發現院子裡開的木槿花比她在外面看的要茂盛得多。
綿延地一大片,比母親在世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美得驚心動魄……
她一下子呆怔在原地,直到背後響起一陣悉嗦的腳步聲。
笙歌嘴角揚起一絲燦爛的笑意,慢慢回頭。
她的笑意只來得及停留一瞬,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她極不願意看到的人。
顧榮。
顧榮看到她,手裡的花灑“咯噔”一聲掉落在地。
剛灌滿的清水從裡面流出來,弄得他的褲腿有些狼藉。
如今的顧榮已經不是當年的顧總,不過半年的時間,他已雙鬢髮白。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運動裝,渾身已經沒有當初那種的氣勢。
此刻的他,平凡得好似一個普通人。
但是此刻他的臉上是震驚的,他揉了揉眼睛,不知置信地看向笙歌:“歌兒……真的是你?”
笙歌的神色一冷,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話語薄涼無比:“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榮呼吸一窒,能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的,那麼就非笙歌無疑了。
心中湧過一陣狂喜,也管不得笙歌的語氣有多冷,“歌兒,這到底怎麼回事,當初新聞報道得那麼厲害,容瑾也說你死了……”
笙歌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是死是活不關你的事情,我只問你怎麼會在這裡?顧榮,我記得顧家的產權是我的,這裡不歡迎你。”
顧榮一腔關切的話語全部哽在喉間。
笙歌的態度說明了一切,無論他怎麼試著補償,她也原諒不了他。
他不會為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辯解,錯了就是錯了。
顧榮眸光黯了黯,心間剛剛升起的喜悅此刻盡數化成莫名的苦澀,它們一寸一寸凌遲著他渾身的細胞。
就連痛都感覺那麼無力,因為在笙歌面前,他沒有資格痛。
他俯身緩緩撿起地上的花灑,自言自語地開口:“你顧叔一個人照顧不來這麼一大片木槿,我來幫他,你放心,顧家的東西我一樣都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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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榮說話的時候,臉上的溝壑很明顯,笙歌記憶中的那個嚴厲的男人,此刻在他面前,竟然這麼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