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語合上門,她看了緊閉的臥室門一眼,笙歌還沒醒。
把藥袋放下,她拎著保溫桶走進廚房,把裡面的粥倒進鍋裡,接上電源按了保溫鍵,弄成剛做好的假象。
做好這一切後,她心有所觸地走到落地窗邊,果不其然那個男人走向停在樓下的那輛黑色商務車。
黎之語眸光凝了凝,下一瞬她拉上了窗簾。
對於容瑾想做什麼,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只要秦姐姐好就可以。
因為不止她,大哥也是這麼想!
後座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商博眉心擰緊,從儲物格里拿出藥和水遞給後座的容瑾:“容少,剛才給顧醫生買藥的時候,我順便也給你拿了一盒。”
容瑾倚在後桌上,目光沉沉地盯著他,商博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樣的氣氛僵持了良久,他打算放棄的時候,手上一輕。
容瑾垂眸緩緩拆開藥盒子,開口:“她怎麼樣了?”
“黎小姐說燒已經退了。”
“嗯。”一聲清脆的金屬紙板響起,容瑾把藥吞進喉間,眸光一縮:“回容家。”
容家書房。
容瑾盯著容老爺子,面色不悅地開口,“爺爺,婚我已經離了,東西可以給我了?”
“不急。”容老爺子正在練習毛筆字,心情看起來格外不錯:“阿瑾,過來看看,這幾個字怎麼樣?”
老爺子年事已高,但是寫得一手好字,字跡遒勁有力,比之大家也毫不遜色。
潔白的宣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了幾個大字。
繭綸牽撥剌,犀焰照澄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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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瞥了一眼便移開眼睛:“還可以。”
聽他肯定,老爺子滿是溝壑的臉上堆滿笑意,他轉手在空白處又寫下一行字。
是個名字。
容犀衍。
“犀焰……犀衍,容家長曾孫的名字就叫做容犀衍,你覺得怎麼樣?”容老爺抬頭看向他,詢問開口。
容瑾並沒有什麼觸動,只是垂眸玩著自己手指:“隨您,只要你記得把東西給我就行。”
容老爺笑意收住,把毛筆往桌面一砸。
上好的一副書法暈上幾片墨漬,毀了。
“爺爺何苦生氣?您和外人聯合起來算計我,不就料到了今日?施維維為什麼會出現在倫敦,難道您會不知道?把東西給我,我會信守承諾娶施維維,當年的事情也不會爆光,這樣不是兩全其美?”
容老爺怒氣沉沉地看著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容瑾嗤笑,臉上是濃濃的嘲諷:“對啊,您真是為我好,好到當初為了逼我接掌容氏,甚至不惜毀掉我的法醫生涯……”
“住口!”容老爺子氣急敗壞地拍著桌子:“若是你一開始就答應我接掌容氏,我會那麼做?身為容家長孫,接下重擔本是天經地義,你倒是好,什麼不做,偏偏跑去當什麼破法醫,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法醫怎麼了?爺爺,死人也有尊嚴,況且……”容瑾眸子微垂,冷嘲開口:“爺爺不知道我為什麼當法醫?”
話落,書房裡安靜地只餘呼吸聲起伏。
風從洞開的窗戶捲入,吹著沒壓住的宣紙邊緣沙沙地響。
本就沒幹透的墨汁暈染開,把詩句最末的泓字糊成了一團。
容老爺子面色鐵青,呼吸急促起伏著,最終,他頹敗地闔了闔眸,從桌子上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扔到他面前:“顧笙歌五年前被侵犯的影片和資料都在這裡,拿走吧。”
容瑾撿起牛皮紙袋,開啟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虞才重新封口,盯著他沉沉道:“爺爺,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