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緘默了很久。
容瑾鬆開她,輕輕開口:“抱歉。”
笙歌整了整衣裳:“你的抱歉應該給曾經的顧笙歌,而不是如今的秦歌。”
“你是她,她是你。”
“容瑾,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是秦歌。償”
她撩起寬鬆的袖子,露出幾條淺淺的疤痕,每一條都好像剜在容瑾心上一樣。
她自嘲笑笑,“很詫異吧,在我身上還有許多像這樣的疤痕,顧笙歌是絕不允許自己身上有這麼難看疤痕的,而對秦歌來說這只是新生的痕跡。攖”
袖子下滑,遮住他的視線,她看著自己的手緩緩開口。
“顧笙歌有一雙鬼手,轉瞬之間就能救人於生死之間,秦歌的手卻只能夠執起教鞭。”
“顧笙歌還有一張美麗的臉,雖不足以傾城但也算數一數二,秦歌卻只有一道可怖的傷痕。”
“顧笙歌很有多東西,秦歌都沒有,但是有一樣東西,她卻永遠比不上秦歌,顧笙歌經歷過太多的疼痛,永遠也不會過得秦歌像這般肆意、任性,秦歌甚至可以在這個與世無爭的教一輩子的書,也不會覺得遺憾。”
她抬起頭,視線淡漠地與他對上:“我這樣說你應該能明白吧,秦歌割得不僅僅是情,還有那一段她覺得難堪的過去,你回去吧,這裡終究不是你應該留下的地方。就把顧笙歌當成你命中的過客,反正人生那麼長,有些東西說忘就忘。”
容瑾的眸中彷彿深潭湧動,最後一點點平息下來。
他移開了目光,朝屋子的角落處走去:“我去看看老鼠在哪裡?”
“容瑾!”秦歌輕輕地叫住他:“你從來不是個會做無用功的人,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了,顧笙歌死於半年前那場意外車禍,面目全非!”
容瑾正在檢查牆角的脊背幾不可見地一僵。
笙歌抱著衣服朝外面走去,二李村沒有洗衣機,好多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正好,她也不想兩個人再這樣共處一室。
“你最近有受過傷嗎?”身後,容瑾詢問的聲音響起。
她的腳步一頓,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問?
她身上都是舊傷,最近並沒有受傷。
容瑾沒有回身,他定定地站在牆角,凝著牆上一抹烏黑處,目光格外地沉靜。
“有?”他又凝聲問了句。
“沒有。”
“這間屋子原來是誰住的?”
笙歌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些,但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是前一位支教老師,我來的時候,她剛走沒幾天。”
話落,容瑾沉默了良久,笙歌覺得莫名其妙,準備出門的時候,容瑾淡漠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這座村落並不如你想象中的那麼單純,收拾行李,我讓人明天來接你出去。”
憑什麼?
她頓時有些惱:“容瑾,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我是這裡的支教老師,下一個老師來之後我才能走,你要是想走就走,反正我不走。”
容瑾倏地轉身看向她,目光盯得她有些發怵:“我看起來像在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