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一瞬間凝滯。
門裡門外的人都愣了半晌。
容瑾首先回過神,他從鑲在門框裡略有些肥胖的中年婦女身邊擠進公寓。
公寓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床沾了汙漬的棉被被隨意地丟在沙發上。
中年婦女是此間公寓的房東,此刻反應過來連忙也跟著他走進來,不悅道:“你找誰呀?償”
小鎮找不到氣質如此尊貴的男人,她猜想他肯定是來找人的。
果然,下一瞬容瑾陰鷙的目光看向她:“之前租住在這裡的那個年輕女人呢?攖”
房東被他看得身子往後縮了縮,“你說的是那對容貌出眾的年輕夫妻?”
笙歌二人只租住一間公寓,為得就是掩人耳目。
然而此刻聽在容瑾耳中,卻是另外一番意味。
年輕夫妻?
他的眉眼沉了沉,“他們不是夫妻。”
房東詫異地抬起頭,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她也見過世面,大體還能猜出一些不尋常來。
“走了,剛走不久,就在你們來的前半個小時吧。”
“他們有沒有說去了哪裡?”
房東想了想,才繼續開口道:“南方,那女的似乎剛小產過,我記得她對那個男人說想去南方,那男的頗聽她的話,應該是去趕早班車去南方了吧。”
“你確定她說要去南方?”容瑾眯了眯眸。
“確定啊,我還勸她來著呢,剛小產過的身體,哪裡禁得住如此折騰啊,真不懂這些年輕人怎麼想的。”房東嘆了口氣。
容瑾抿唇,道了聲謝後從公寓裡走出。
商博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原本以為此行肯定可以找到顧醫生,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
這顧醫生掐的點可真不是一般的準,現在容少的臉色已經可以用碳黑來形容了。
雪花輕舞,前方的容瑾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看見他的視線凝結到一處,良久才收回目光。
冰晶在他的肩頭凝了一片白,商博從車裡拿出一把傘,急步朝他走去。
頭上被陰影遮住,容瑾身子一僵,期盼地調轉過頭,在看清是他後,眼底一寸寸變冷。
商博怔了怔,才猶豫開口:“容少,雪下得這麼大,顧醫生和二少爺想來走不了多遠,要不要我派人去追?”
容瑾抬手接了一片冰晶,掌心的溫度把它灼化成雪水,冰涼的寒意滲入面板,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涼。
他盯著自己的手心看了良久,才意味不明地開口:“今天的天氣冷不冷?”
商博被他問的莫名其妙,大雪紛飛,零下好幾度的溫度怎麼能不冷?
不過他不敢提出疑問,實在地回答了一句:“冷。”
“很冷?”
“很冷。”
“我記得她怕冷。”容瑾的視線若有所觸地落在隔壁樓的某處:“我們不找了。”
商博詫異,“可是我們差一點就能找到顧醫生了。”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手掌在雪中收成拳,把那些小冰晶都攏進掌心裡,他眼裡閃過一抹狠光:“她不是不想讓我找到她嗎?那讓她自己回來好了。”
容瑾說罷,頭也不回地往車停的方向走去。
商博收了收了傘,雪花掉進他的脖頸中,冷得他打了一個寒顫。
今年這天氣,冷得過分地早啊。
看著那輛黑色商務車從樓下駛離,笙歌才慢慢放下窗簾。
她側眸看向身後的容皓,冷聲開口:“現在你相信了?”
容皓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朝廚房的方向走去:“我去給你熱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