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靠邊停下車子,皺眉看著笙歌:“怎麼回事?”
車窗上倒影出笙歌蒼白的嘴角,她垂眸道:“給我一瓶水。”
沈紓以為她口渴,疑惑地從儲物格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抿兩口就好,太涼了。”
“我不渴。”
笙歌看著她手上的瓶裝水良久,才從袖中伸出右手慢慢地握住瓶身:“你把手放開。”
沈紓照做不誤,可下一秒她就震驚地捂住嘴:“怎麼會這樣?”
笙歌握著瓶子的手劇烈顫抖著,水紋在瓶中不斷翻湧,若是把她手中的水平換成手術刀,那麼……
沈紓不敢想象那副場景,笙歌素來驕傲,在醫學領域,她幾乎是橫行的。
而如今她驕傲的資本的已經沒了……
笙歌知道阿紓看懂了,她把瓶裝水放回原位:“我對你都這麼難以啟齒,我要怎麼面對容瑾?阿紓,我已經從附院離職了,但是容瑾並不知道,我不能住院,我如果住院的話,就會被他發現我的秘密,這雙手是我唯一的驕傲,如今我已經是廢人一個,我不願意把這樣不堪的自己剖到他面前。”
她的語氣很平靜,沈紓卻覺得她的句句話語猶如細針一樣扎進她的心窩,她囁嚅著:“是不是因為聖島的那件事?可是那並不是你的錯。”
笙歌垂了垂眸,臉上一片死寂:“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影響了我。”
這樣表情的笙歌與拘留室的那個她不謀而合。
一道靈光閃過,沈紓猛地坐直了身子,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在拘留室的時候你的手就……”
她抬了抬眸,看向車窗外,玻璃倒映出自己輕扯的唇角:“嗯,那時候想就那麼死了算了。”
就那麼死了就算了……
沈紓不知道笙歌此刻的雲淡風輕,內心是經受過多少的煎熬。
她不想懂也不感懂,她只覺得心疼。
眼角有些溼潤,一隻微帶涼意的手伸過來,她聽見笙歌玩笑般的語氣開口:“別在孕婦面前哭,孕婦很容易多愁善感。”
沈紓咬咬牙,她仰著頭不然眼淚滑下:“我只是討厭自己,沒陪你熬過最難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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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收回手,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心。
阿紓,我是說真的,如今的我真的很多愁善感。
所以別在我面前哭。
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傷害自己和孩子。
甚至……
傷害你!
她闔了闔眸,“現在容瑾每天都會接送我上下班,但是科室我已經不能去,我不知道還能夠瞞著他多久。”
沈紓沉吟良久:“我知道有一處地方挺好。”
辦公桌後,黎臻沉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