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一臉懵逼。
想著這事似乎只有沈紓幹得出來,頓時氣得牙癢癢:“她不是我朋友!”
“嗯?”
“半秒鐘之前我已經想好跟沈紓絕交了,所以她所說過的話她所做過的事你都可以全部忽略,比如剛才那段錄音。”
容瑾挑眉,眼裡噙著笑:“欲蓋彌彰?償”
“不,陳述事實!”
他沉吟了片刻,才貼著她的耳朵下了宣判:“關於行不行這個問題,容太太請放心,只要你有需要,容先生包你滿意!攖”
好似一道電流躥入腳底,笙歌耳根子又紅得透徹。
她看著他揶揄的臉色乾笑著,心裡卻把沈紓徹頭徹尾罵了一遍。
青城的某處,沈紓連續打了兩個噴嚏,她揉了揉發燙的耳朵,問身邊的向啟:“誰這麼恨我?”
“大概是行跡敗露了,有人要吃虧!”
她眼睛一亮:“哇塞,容教授在床上戰鬥力這麼強?”
“……”姑娘,咱能不能矜持點!
醫院走廊盡頭,笙歌不耐地看著面前的顧榮,語氣不善:“有什麼事快說,我很忙。”
她過於敷衍的態度讓顧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顧笙歌,這是跟親生父親講話的態度嗎?”
笙歌冷冷一笑,如他所願地放軟的語氣:“那麼顧總,請問您有事嗎?”
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讓顧榮只覺得比方才更扎眼,在顧榮眼裡,笙歌還是當年的模樣看起來更順眼些。
他沉怒道:“讓容家住手,你我父女之間的事情,不需要讓外人插手!”
“父女?顧總這時候才想起我們是父女的關係,不覺得太晚了嗎?您說的話我聽不懂,請哪裡來哪裡去,不要耽擱我的上班時間。”
“容家蠶食顧家的產業難道不是你的主意?”
笙歌擰了擰眉:“你說什麼?”
“把顧家和顧氏百分二十五的股份送去給容氏當嫁妝還不夠,你讓容家動手是要親手毀了你外公辛辛苦苦建立的顧氏嗎?別說你不知道,那天在黎老壽宴上發生的事情,現在只要青城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心知肚明,顧笙歌,你知不知廉恥,攀上了容家大少爺不說,還要把整個顧氏都送給容家?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外公和媽媽?”
笙歌只覺得有些好笑,“爸爸,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難道不是被您逼出來的?您提起外公和媽媽的時候怎麼不會覺得心虛?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我做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責怪我?我有今天,不都是跟你學的?”
句句字如珠璣,哽得顧榮有一瞬答不上話。
他眉心擰緊,頗為沉重地開口:“五千萬。作為公司第二大股東,你有義務替公司出一把力。”
“我連一次分紅都沒有拿到,你讓我拿出五千萬?顧總,你是不是太想當然了一些?我沒錢!”
“那就讓容家住手,不然就看著顧氏倒閉,我相信,你比我更不想看到顧氏出事!”顧榮眯眼看著她,眼裡是毋庸置疑的篤定。
笙歌眸色一暗,她輕嗤:“恐怕顧總想錯了,顧家的宅子我馬上就會賣掉,顧氏是死是活更是與我無關!”
顧榮眸光一變:“小歌,身為父親,難道我還不瞭解你嗎?你千萬百計拿回那些股份,不就是為了能在顧氏換一個決定權,所以,你不會希望顧氏出事!要想保住顧氏,只有兩個辦法,一是讓容家住手,二就是集資五千萬幫顧氏度過眼前的危機。”
他說完轉身離去,笙歌冷冷看著他的背影:“顧榮,外公和媽媽把顧氏交給你這麼多年,你難道連守護它的本事都沒有?”
顧榮背影一僵。
她走到他旁邊,譏嘲著:“我經常夢到媽媽和哥哥,在夢裡看著他們痛苦的模樣,我只覺得痛不欲生,爸爸,你是不是都沒夢見過他們,所以才會如此理直氣壯?”
笙歌闔了闔眸,轉身離去。
顧榮看著她,眼裡有抹難以言喻的晦澀,這麼多年,得到亦或是失去,對他而言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腦中忽然浮現一張女子的臉龐,顧蘊文的神情從溫柔到猙獰,海風之中,她哭著喊:“顧榮,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後悔嗎?剛才看著笙歌針鋒相對的模樣,他心底確實不是滋味。
他曾經有令人豔羨的家庭,妻子賢惠,兒女雙全,可是如今呢?
但是想起許娉婷期期艾艾的樣子,他又把心裡的悵然壓了下去,他已經負了一個,不能再負了娉婷,當年她一個人帶著兒子吃了這麼多苦,他不能對不起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