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建點點頭，應該是有人跟他彙報過此事。
方同接著說道：“我在皓娛工作了六年，對皓娛還算了解。早年皓娛野蠻生長時惹了不少官司，吃過不少虧。所以他們組建了一個實力雄厚的法務部，同時也跟知名的大律所有委託服務。一開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以皓娛法務的專業性，怎麼會不知道這種律師函純屬多此一舉，完全沒有任何效用？”
國內的智慧財產權法律並不保護創意雛形之類的東西，所以皓娛的律師函上指責方同的是職務侵佔和違反保密協定。這兩條都是跟方同個人有關，律師函應該是給方同發才對。給酷魚或者糖豆發這樣的律師函純屬搞笑，沒有任何震懾作用。
方同接著說道：“我一開始也是糾結在這裡，以為皓娛就是想抹黑我而已。直到我想通之後，才發現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起來。”
“哦？你有什麼發現？”徐文建依舊不動聲色。
方同拿起幾個杯子在茶桌上擺了起來，彷彿是沙盤推演一樣。
“這個專案裡涉及酷魚和橙子影片兩家平臺，還有皓娛和糖豆兩家供應商。看起來是兩家供應商因為我個人的職業操守問題而造成專案上的衝突。所以，才有了律師函這種吸引眼球卻有毫無用處的東西。如果把其中沒有意義的東西去掉，事情看起來就簡單多了。”
說著，方同把桌上分別代表皓娛、糖豆和自己的幾個茶杯挪開，桌上只剩下代表酷魚和橙子影片的兩盞茶杯。
“所以，把事情簡化來看，就是酷魚的一檔籌備中的新節目，突然被橙子影片搶了先機。皓娛和他的律師函更像是吸引注意力的煙霧彈。重要的是在這其中，皓娛是一個與三大平臺都密不可分的重量級供應商。”
徐文建的臉色漸漸冷下來。
方同的話說得很誅心，甚至是赤裸裸的挑撥離間。
“小方，你到底想說什麼？”
“《華夏好運氣》是個小專案，要不是上次剛好跟徐總的業務聯動模式相吻合，估計徐總也沒時間介入這種小專案。”
徐文建點點頭。
方同又接著說道：“聽說徐總對s級的大專案就比較關注，甚至有些s級專案就是您親自牽頭組織的。業內都傳聞徐總對大專案的保密很重視，很多專案在內部都是以代號交流。據說去年還有個選秀專案成功騙到了對手。”
徐文建微微一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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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ktv的時候，大家聊得還是競爭對手之間的相互打探，可方同現在所說的已經遠遠超過相互打探的範疇，在某種程度上算得上是商業間諜。
人們都以為商業間諜都是電影、電視劇裡的誇張，其實在生意場上幾乎無所不在。
據說當年“百團大戰”時，各家團購網站之間的競爭相當白日化，為了得到競爭對手的折扣價格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有家團購網站事後發現自己部門裡有好幾位員工拿的是雙份工資。
他們在入職之前已經被另一家競爭對手招募，輔導他們如何透過面試，成功混入對方之後再負責傳遞關鍵資訊。
當然，這樣的事情最終被爆出來的不多，因為誰家的手段都不見得有多幹淨，大多是內部低調處理瞭解。
同樣，在競爭激烈的影片網站行業也沒有例外。
對於s級的重點專案，各家平臺都相當謹慎，不光是設定保密制度，甚至在內部都用代號相稱。去年酷魚新起了一檔節目，一直以某個體育專案的名稱代號掩飾，讓競爭對手得到錯誤資訊，連忙做出一檔體育節目來競爭，結果發現酷魚其實是做了一檔舞蹈類的節目，成為小圈子內流傳的笑話。
方同說完後，一旁的蘇漁聽得嘖嘖稱奇。她對綜藝行業瞭解不深，沒想到其中的相互競爭竟然這麼精彩，如同一部諜戰劇一樣。
“真的假的？還有這樣的事情？”
徐文建沒有多說話，微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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