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媽和爸爸相繼離家的第二天晚上,我身上的幾十元錢便花得只剩下了兩元錢。
本來按照我的安排和計劃,我們仨省吃儉用熬過這幾天,到除夕夜的時候,我爸怎麼著也得回家過年吧。那時候,我再也不用為每天吃什麼而操碎心了。
可惜的是,家有周若琳這位妹紙,我想省錢都變為了奢侈,在周若琳的強烈要求下,我們仨吃完了今晚這頓五菜一湯之後,就得為明天早上是不是吃空氣而擔心了。
看著餐桌前的周若琳狼吞虎嚥的吃著燉肉,她的吃相和她的可愛長相完全不掛鉤,喝完最後一口湯,周若琳用手擦了一下油膩膩的嘴巴,然後問我:“周劍,明早還有小肉包吃嗎?”
我苦著臉很想告訴她明早只能吃毛線,後姐給我的五十元外帶我的錢早就被你個吃貨給吃光了!
“放心好啦,明早肯定有小肉包給你吃!”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挨著周若琳坐著的後姐點點頭,她朝我擠出一個別多話的眼神,隨即用手拍拍周若琳的肩膀微笑著。
有了劉琪的話,周若琳打個飽嗝笑眯眯的站起身,說她吃得真飽,得出門散散步,晚上十一點才回來。
看著周若琳大大咧咧的走了,我便鬱悶的告訴後姐我身上只剩下了兩元錢,拿什麼在明早給周若琳買小肉包。
劉琪的傷勢還很嚴重,被我爸打腫的臉上展露出一絲苦笑,接著她說周若琳救過她,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得讓周若琳吃飽吃好,至於錢這方面,她會想辦法。
我嘆息了一聲,用質疑的眼神看著劉琪,我很想知道她用什麼辦法去解決這事。
“我去找我姑媽借一點,熬過這幾天再說吧。”劉琪收拾著碗筷,她在家裡包辦了幾乎所有的家務。
廚房裡,劉琪在洗刷著碗筷,我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卻在隱隱擔憂。
就我所知道的,後姐的親爹和後媽離婚後音信全無,整個城市裡後姐原親戚只剩下她口中的這位姑媽。但這位姑媽對劉琪很不好,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有見過她姑媽來探望過劉琪,也沒有見過後姐去找過她姑媽。
可眼下,為了讓妹妹周若琳吃好吃飽,後姐居然要去找她姑媽借錢。我知道,後姐是豁出去了。
收拾好廚房,後姐換上了一套乾爽的衣物,她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那麼病懨懨的,就像是剛從病床上掙扎起來的樣子。出門的時候,我有些擔心後姐的身體狀況,所以便決定陪著她一起過去。
後姐拗不過我的執著,答應帶我去,但她有個條件,那就是等會不管在她姑媽家發生什麼狀況,都不許我插嘴和多事。
我更加不安了,總覺得劉琪這不是去走親戚,而是彷彿去地獄的感覺。
我們倆出門後步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晚上近九點到達了後姐姑媽家。
後姐敲開房門的那一刻,我就覺得氣氛很不對勁,開門的是一個把短髮染成紅色的火辣女生,她穿得很緊繃,年齡和我們差不多大小,當看到後姐那一刻,這位長相還算不錯的辣妹的鄙夷眼神藏都藏不住。
“憐兒,姑媽在家嗎?”
劉琪帶著笑容在問開門的辣妹,目光透過半開的房門在往屋子裡觀望。
辣妹冷哼了一聲,用身軀把房門堵得死死的,她不答反問道:“你這個死妖精,來我家做什麼?”
聽聞這話,站在後姐身後的我有些生氣,這叫憐兒的辣妹也太過分了,怎麼能一開口就叫我後姐為死妖精?!
後姐強笑,她歉意十足的說句冒昧的話,然後又客客氣氣的問姑媽在家嗎?
“不在,你滾蛋吧!”憐兒把嘴巴撅得老高,本來長得不錯的她讓我覺得很討厭,心中就在分析這個八婆和後姐是什麼關係。
被憐兒叫滾蛋,後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加上她早前青腫的傷勢,看得我也是一陣心疼,在後媽跑路之後,我對後姐的態度大變,總覺得她和我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倆都沒了親媽。
“我叫你滾蛋聽到沒,死妖精!”憐兒不依不饒的朝著後姐大吼了一句,本來就要甩上房門的,卻被房裡的一個聲音給阻止了。
屋子裡,傳來了一個成熟的女聲:“憐兒,是誰來啦?”緊跟著,我便看到了一個臉上貼著面膜的中年婦女站在了門口。
憐兒看到這位婦女叫聲媽,隨即手指門外臉色越來越慘白的後姐說:“是死妖精,她不要臉的找到家裡來了。”
後姐的身軀哆嗦了一下,那一刻我很想對憐兒破口大罵,這死貨左一口死妖精,右一聲死妖精的稱呼著後姐讓我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