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聽得燕小七時而精明,時而痴傻,又總是重複說話,如何不知情況有異,訝異道:“你可是中了蠱術?”
燕小七用力捶著自己腦袋,焦躁道:“我腦子裡有東西在動!”
陳平雙目訝睜,見燕小七捶頭不停,真似要將自己腦袋砸開一般,忙將他手掌按住,問道:“你中了蟲蠱?”
話音落後,卻見燕小七滿臉茫然,目光呆滯,許久之後,才緩緩轉動目光,望向陳平,突然張口驚呼:“陳道友,你怎麼在這!”
陳平眉頭深皺,已知燕小七每間隔一會,便會發作一次,在此期間內的記憶全部清空,無法正常交流。
無奈之下,只得轉向被“雷索”之術制住那人。
只見那人身形短小,比燕小七還要矮上半頭,面板黝黑,僅是穿著內衫,頭髮上滿是油光,緊緊貼著頭皮,顯然是常戴厚帽被壓趴的特徵。
燕小七身上現在身穿的外衫布帽,應是此人故意讓他穿著,作為引誘惑敵。自己則隱在暗處,等到追蹤之人現身,便出手偷襲。
陳平指訣捻動,將緊緊纏住此人的雷火鎖鏈鬆開,手腳處的鎖鏈仍是緊緊鎖住。
沒會多久,此人便已從雷擊的僵麻中初步恢復過來。
“這位燕小七是我的朋友,還請閣下將他所中的蠱術解除。在下沒有惡意,事後絕不會和閣下為難。”
陳平說到此處,心中一陣愧赧。他此行目的便是尋得一件行蠱法寶,眼前這位結丹期巫覡自然不肯平白交出,說不得只有“為難”一二。
修真界多年曆練下來,陳平早明白行非常事,用非常手段的道理。
此次答應出城追蹤這名巫覡,搶奪其行蠱法寶,實是大違本心。但若不如此,越央閣勢必會另派人前來,屆時只怕這名巫覡性命難保。
若是自己前來,除非迫不得已,絕不會傷其性命。
那人斜吊著眼,怒目瞪視陳平,將嘴緊抿,顯然是不肯和陳平說話。
陳平見狀也不催逼,起身走至溪邊,掘了一團淤泥,捏成碗狀,催出真火燒至通紅,冷卻之後,便成了一隻泥碗。
又取出一個畫滿怪異符號的褚黃色符籙,丟入仍有些微泛紅的泥碗之中,符籙遇熱便燃,轉眼間便化為黑灰。
最後掬了一捧溪水傾入碗中,哧嗞白煙之中,調出了半碗灰水。
陳平將盛著灰水的泥碗半浸入溪水之中,等到水溫降至可以入口之後,起身走回燕小七身旁。
燕小七以手捶頭,滿臉痴傻神色,見得有人走近,便抬眼看去,突然驚道:“陳道友,你怎……”
話未說完,一隻泥碗已然湊至嘴邊,溫水入喉,下意識的大口吞嚥,顯然是渴得極了。
頃刻間半碗灰水入腹,燕小七舔了舔嘴,一副似猶未足的神情,目光一轉,又看到身前的陳平,訝道:“陳道友?”
陳平輕輕點頭,也不回話,只是靜靜注視,要看燕小七情況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