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結丹期修士縱身前來,有兩人飛身在前,一齊來到那混身龜裂的焦黑人影之前,卻是武洪清和宋雲清兩人。
鎮陽子將於心兒輕輕放落,仔細看了她幾眼後,取出藥膏厚厚塗抹她受傷的右手上,這才轉頭向自己懷中半抱之人看去。
只見那人一襲玄黑長袍,其上細密光點浮閃不停,裸露在衣衫外的頭臉雙手,全是深可及骨的深深裂傷,根本看不出原本容貌。而在開裂傷口深處,一抹清冽玄光正自緩緩流動。
武洪清俯身靠近,見到如此慘狀,一雙手顫抖不已,哪敢上前觸碰。
“煬蠶綿?”宋雲清不忍的看了幾眼,目光卻陡然落在那件仍自浮閃星光的玄黑長袍,意外驚呼。
鎮陽子掀開陳平衣領,見他衣衫下面板雖也是遍佈雷紋火痕,但傷勢明顯較裸露在外的部位為輕,心知正是因為這件衣服,才最終使陳平存活。最為致命的反是他胸口正中一道透背而出的貫穿傷勢,所幸沒有傷及心臟。
“若非他的‘五內靈火’已然趨於大成,即使有這件‘煬蠶綿’製成的法衣護身,也是臟腑盡焚的下場。”
鎮陽子撐開陳平胸口傷處,見傷口深處微弱起伏的肺葉表面,密佈著極不明顯的奇異紋路。鎮陽子瞳孔微縮,從這奇異紋路看出了些許端倪。
《灷煛焚經》第二層功法的“五內靈火”雖然不凡,卻絕不會使修煉之人的臟腑出現這種異狀,更不會讓陳平法身達到可以催動“雷火珠”的境地。
“師弟的傷勢能復原嗎?”武洪清話聲悲切,又問:“‘雷火珠’呢?”
“剛才我用神識探查,‘雷火珠’仍在他丹田氣海之中,不見有何異樣。”鎮陽子眉頭深皺,道:“只是這會再看,卻又找不到任何痕跡,想來是因為此珠與‘灷煛真火’同根同源,兩者融合無間的緣故。”
破空聲響,徐陵交待完廖冶、葉玄等人後,和任汜先後趕至,正聽到鎮陽子所說。
“竟和‘雷火珠’系出同源?”徐陵長眉輕揚,責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鎮陽子輕輕搖頭,看向宋雲清,道:“這位應該是玄真宗的宋道友吧。”
“正是貧道,當初陳平北上游歷,曾和貧道在洛京相識,而後隨貧道至太玄山坐客。沒想到他離山北迴途中,在兩介山落崖失蹤。”宋雲清長嘆道。
鎮陽子未再接話,而是轉向徐陵,道:“這位宋道友的師父,正是玄機殿監院袁天成前輩。有關‘雷火珠’一事,恐怕當今之世,只有這位‘文正公’最為清楚。”
徐陵見宋雲清面色有異,已知鎮陽子所言不虛,但這時無暇細問,便道:“現下局勢已定,除了走脫兩人,此間所有魔羅教修士盡皆伏誅,琦靈空道亦有近百人身死,但有二百餘人不知所蹤,我三宗修士,亦是傷亡極多。現下善後事務繁重,你這徒弟……”
鎮陽子明白徐陵言外之意,便道:“我自會將他好生看管。”
徐陵微微點頭,轉身飛走。
任汜卻面色不善,冷聲道:“‘雷火珠’若不能設法取出,必定還會像今日一般失控暴走。如此隱患,可不是你簡單一句便能作罷。”
鎮陽子面色平靜,並未立時回應,只是仔細察看陳平傷口之中緩緩流動的清冽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