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和於心兒聽了薄衫男子所說,同時臉色微變。
《極陰魔典》即是魔羅教秘傳功法,修煉之法十有八九是走的偏激冒進的路數。
陳平想起那部《靈幽寶冊》中記載的修煉法門,不禁眉頭暗皺,對薄衫男子所說的《極陰魔典》沒有半點好感。
再想到於心兒若要助黑袍怪人煉製“定水珠”,必須得修煉此功法,又得持續數年時間,心知此事絕無可能答應。
只是黑袍怪人似對煉在制“定水珠”此物異常執著,哪能容得自己和於心兒拒絕,只怕好言勸說不成,必是要以強硬手段逼迫於心兒就範。
兩人現下被兩名結丹期修士堵住,局勢幾無轉圜餘地,陳平仍是苦思不止,想要找出一線生機,破解危局。
陳平打量著面向自己和於心兒站定的黑袍怪人,想道:“此人當日追擊我們,白日時一直遠遠綴在後方,直到傍晚時分才突然加速趕上。莫非此人修習鬼道,白天時法力有所限制,非要入夜後才能施展?
“唉!即使如此又能如何?另一人的修為比這黑袍人還要高出不少,我和心兒只不過是其掌中魚肉罷了。”
境界差距擺在面前,以兩人築基期修為,想要脫身而走直是難若登天。
陳平正無法可想之際,突覺現下氣氛詭異,面前兩人已有段時間未曾開口說話。他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幾眼,心中驚疑漸起。
這時於心兒悄悄扯了記陳平衣袖,在他側目看向自己時,示意陳平向下方去看。
陳平順向看去,赫然看見薄衫男子腳下,不知何時落了十幾只黑色飛蟲,大多節肢向上,都是些死蟲。
薄衫男子本是斜靠桌邊,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此時雖然姿勢未變,但是肢體略不自然,顯然是在凝神戒備之中。
而黑袍怪人仍是站立不動,但是頭卻垂得更低,罩頭兜帽低垂,將本來隱約可見的下巴線條,全部隱沒入幽暗陰影之中。
陳平看出異常,向於心兒傳音道:“這名薄衫男子不許黑袍人煉製‘定水珠’,所以故意將煉製週期極長,以及那門秘術其實是魔羅教邪功《極陰魔典》這兩點說破,便是為了讓我們心存顧忌,不肯答應黑袍人看似誘人的條件。
“而黑袍人被他擾了一遭,惱怒之中暗中驅使飛蟲攻擊,兩人已算是鬥了一回。”
陳平和於心兒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伺機突圍的含意,正想要再次傳音溝通之時,突覺一陣刺骨寒意襲來,好似有萬斤堅冰壓迫而至,混身上下難以動彈分毫,連思維也一同僵住。
“唉……”
維持一個姿勢許久未動的薄衫男子突然輕嘆出聲,拂手撣了撣衣衫下襬,神態蕭索的站了起來,走到黑袍人身後半步遠站定。
“你推算的沒錯,我將《極陰魔典》,以及‘定水珠’煉製耗時極長這兩點說出,的確是為了讓你們拒絕此事。
“更重要的原因則是,我想看看她為了煉成‘定水珠’,究竟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在他說話之時,黑袍怪人突然身形晃動,緩緩癱坐在地,氣息萎頓已極。
方才黑袍怪人驅使毒蟲暗中偷襲,被薄衫男子識破後用神念反制。
薄衫男子垂頭看去,語氣嘲弄的繼續說道:“奇娜,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名叫奇娜的黑袍怪人癱坐在地上低沉喘息,始終不發一言。
薄衫男子轉目看向於心兒,眼神閃爍不定,竟爾漸漸泛起狂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