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兒訝道:“啊?他不是天生如此?”
燕小七正待要說,卻見花義雄高高舉手,作勢要鑿,忙住口不提,閃身到了樹叢之中,尋了個草厚之處躺下,看似要休息,其實仍在和陳平、於心兒傳音。
“以前可沒人敢喊他花姑婆,但凡有些交情的,俱都喊他一聲花大哥。那時我與他交情最好,時常一起外出尋寶。”
陳平傳音問道:“那他為何會變成這樣?”
“只怪他非要強出頭,惹到了一個大巫,被下了降頭,從此性情大變,本來響噹噹的一條好漢,變成了現下這樣一個娘娘腔的人妖。唉,真是慘啊!”
“降頭?”於心兒興趣大起,追問道:“莫非是巫術的一種?怎會如此厲害?竟可以使人改變性情。”
“據說是被那個巫婆下了鬼降,引了死去女子的魂靈與他共生,此後他的一切習性,皆與女子無異,性格也為之大變。”
陳平恍然有悟,傳音道:“因為花道友未中鬼降時與你交情最好,所以性情大變之後,對你的情愫仍是非同一般,最是戀你。”
燕小七心裡一陣惡寒,怏怏的不再說話。
花義雄在他們三人臉上來回瞄著,已然看出不對,當即掐腰戳指,嬌聲罵道:“你們是不是在說老孃壞話!”
陳平和於心兒面色侷促,只得裝作若無其事往旁邊去看。燕小七更是隻當自己死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是打定主意要和癩和尚在此作伴。
一時間氣氛尷尬,無人言語。
花義雄氣呼呼的到了一旁坐定,不想碰到身上傷處,疼得他好一陣呲牙咧嘴,扭肩跺腳,十足女兒家姿態。
動作雖然仍是十分醜怪,但現下即知他的過往,再看入眼中已是不覺如何嫌厭。
“兩位道友,這裡還算是隱蔽,不如在此好生回覆一番,再作打算吧。”燕小七躺得舒服,好整以暇的說道。
陳平回想著一天來的遭遇,忽道:“燕道友,你那本古籍,再給我看一看。”
草尖低分,一本破舊古書落到陳平手中。
前後翻看數遍後,陳平露出個果不其然的表情,說道:“這部書中有關‘妙虛幻境’的部分,應當是姜沐楓臨死前書寫。”
燕小七“蹭”的直起身來,驚道:“什麼!”
陳平指著書中一處,道:“你仔細看,後半部的筆劃不穩,書寫之人明顯難以控制筆尖,完全沒有前半部的流暢之感,十有八九和我猜測的一樣。”
燕小七接過書仔細看了好一陣,臉色越見難看,喃喃道:“原來是存心害人來的,怪不得沒說明有那頭幻鱗龍蜥栓著。”
他目光閃爍,口中仍在低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不知道燕小七聽了陳平所說後明白了什麼,看他模樣顯然是想通了什麼重要關節。
陳平道:“你即已取得了‘黃梁夢晶’,總算此行目的達成,這些粗枝末節,無須理會了。”
燕小七聽著陳平語氣淡泊,絲毫沒有見寶起欲之意,由衷道:“這回真是多虧了兩位,不然‘黃梁夢晶’無法到手不說,恐怕我這條小命還要交待在這。”
陳平問道:“這雲闌山中的‘妙虛幻境’,到底是什麼所在,怎麼魔羅教的人也專門為此而來?”
燕小七撫著上唇短鬚,嘴角漸漸吊起,道:“‘妙虛幻境’其實是一座上古修士的遺府,後來被姜沐楓碰巧發現。有關這處秘境的傳說,只有西風城中的少數幾人知道,至於魔羅教的人怎麼會專門至此,倒真是頗為蹊蹺。”
陳心暗自尋思:“如此便對上了,那面青鸞盾亦是出自一座修士古墓,看來墓主人和建造‘妙虛幻境’的古修士之間,淵源必定極深。”
燕小七攤手道:“現在沒了‘黃梁夢晶’維持幻陣,那座山谷縱使蘊含有極豐富的‘幻辰沙’,亦只是個尋常之處,‘妙虛幻境’再不復存在。可惜洞府中的寶物已然被南山老鬼掏空,到頭來還便宜了旁人。玩完,沒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