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迷宮石道之中,突然響起幾聲動物驚叫,像是某種鼠類正在受驚逃竄。
黯光忽亮,一條清亮水帶貼地疾走,姿態靈動無比,有如長蛇捕食一般,緊追著一個小小的白色影子不放。
那個白影左右騰挪,急轉變向,卻總不能將水帶甩脫,情急之下突然奮力躍起,四肢猛得伸直,身份兩側同時張開了寬薄肉翼,從脅下直至四腳爪尖,居然就這樣御風飛行,速度竟是飛快。
“抓住啦!”
隨著一聲輕快歡呼,那條水帶離地而起,速度驟然加快,向那個白影急追而去。
“吱!”
白影在空中無法變向,只來得及驚叫半聲,就被那條水帶纏了個結實。水帶一擊得手,纏著白影緩緩向後方縮去。
“這個小傢伙跟在我們身後許久,見我們靠近就跑,一轉眼卻又跟上來,機靈鬼怪的,可算是抓住它了。”於心兒看著在“柔縛”之術中不停掙扎的小小白鼠,神情大為好奇。
“身上有股淡淡靈氣,應該是某種妖獸,長相倒是挺可愛的,只是頭臉上的皮毛怎麼焦了這許多。”陳平仔細打量了幾眼,認不出這白毛飛鼠的來歷。
“吱!吱吱!”
白毛飛鼠睜著黑亮小眼,驚恐無比的看著面前“不懷好意”的兩人,更加是四肢連推帶蹬,奮力掙扎不停。此時看清它的長相,大耳蓬尾,寬嘴肥臉,長得有些像松鼠一類,身上盡是厚厚軟肉,想來平時伙食不錯,吃得挺是肥壯。
露在水帶之外的肉圓鼠臉更是瘋狂轉動,想要使發氣力,正歇斯底里之際,鼠鼻子突然連連抽嗅,似是聞到了什麼不尋常的味道。
黑亮小眼著急忙慌的往四下裡急瞥,突然間往中間一對,盯住了巨大“怪爪”遞來的一塊色澤深紅之物。
圓圓的、扁扁的,幾乎紅得發黑,一股濃郁的果實清香幽幽散發,深深的鑽入鼻孔之中。卻是一塊風乾了的果脯,只是這股香氣極是不同尋常,顯然是用某種靈果製成。
白毛飛鼠伸長了脖子,鼻尖用力抽動,那股果香聞來更是誘鼠無比,焦急的吱吱直叫,已是饞得不行。
於心兒伸著白皙玉手,捏著果脯不時的左右晃動,見那白鼠瞪圓了眼,盯著果脯左右擺頭,竟是一刻也不願放鬆,忍俊不禁的咯咯笑道:“這樣饞麼,給了你罷。”
說完將果脯往前一遞,正被那隻白毛飛鼠張口咬住,在那大嚼不止,只是空張著嘴,吃食極是不便。
於心兒嬌笑不停,見這白鼠好似不會跑了,便將術勢放開。白毛飛鼠得了自由,用兩隻前肢將果脯緊緊抱在懷中,仰面躺在地上,只顧大口啃咬,吃得是不亦樂乎,哪裡還有先前瘋狂逃竄的驚懼模樣。
這枚深色的果脯不是旁物,乃是陳平當年從小池嶺採摘來的那批朱果,後來他和於心兒困在靈秀峰之中近二十年,這些朱果在儲物鐲不但沒有腐壞,反而陰乾了水份,變成了果脯模樣,香氣更見濃郁,滋味居然極好。
陳平用腳尖輕輕點了白鼠的後臀一記,見它猶如不覺,仍在專心吃著果脯,訝道:“這隻白鼠好像是有人養的,這會倒不怕人了。”
於心兒玩心大起,蹲低了身子,伸指在那白鼠腹上撓動,只覺指尖觸感柔軟,如同按在大團棉花之上。
那白鼠有果脯可吃,竟把兩隻後腿往左右一劈,挺著肚子由人抓撓,非但毫不躲閃,反倒是一副頗為舒服的樣子。
“哈哈,真好玩。”於心兒仰起俏臉,衝著陳平嬌憨一笑。
陳平笑道:“這隻白鼠不是你的那幾位同門的靈寵,便是魔羅教中人所養,我們先帶著它,不管主人是誰,到時由得它去就是。”
於心兒站起身來,道:“正是如此,我們現在還是繼續探路要緊。”
不料那隻白鼠見她起身,居然抱著果脯翻身而起,好似是怕她離去一般,竄到她腳邊轉了幾圈之後,竟然抓著裙襬攀爬而上,被於心兒抬手抓住後也不閃躲,老老實實的叼著果脯,睜著溜圓漆黑的小眼注目朝她看來。
“哎呀,它想跟著我呢。”於心兒大是驚喜。
不過剛剛鬆手,那隻白鼠便順著手臂上爬,徑直往她胸口鑽去,驚得她是花容失色,驚呼連連,趕緊將它捉了回來。
如是幾遍之後,白鼠終於放棄,轉而爬到她的肩頭,抓著領襟趴伏下來,好似就此安居樂業一般。
“這老鼠倒是頗通人性。”陳平警告的瞪了白鼠一眼,見它甚是老實,便轉過頭不去管它。
此時距兩人再次從山坡上的洞道進到迷宮,已過了近大半時辰,繪出的迷宮地圖已是大了倍許,雖說仍沒找到最開始那部分標記,但是從現有圖上來看,已是有了一些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