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
西南方四千五百里外,此地山勢平緩,植被稀疏,人跡全無。
三道身影破穿雲層,盤旋而下,在矮山之間緩速飛掠。
“燕道友,還有多遠?”
陳平見燕小七到了此處後,一直領他和於心兒匿蹤前行,前進時迂迴不斷,一步三停,好像在躲什麼一樣,終於按捺不住的問道。
於心兒耐性比陳平好上許多,只當閒遊山水,不過到處荒涼,實在沒什麼景色好看。
“小心些總是沒錯,前方就是,我們慢些過去。”燕小七抬手輕指,說話間仍在不住到處張望。
“你這是在躲南山老鬼那幫人麼?”於心兒見他賊頭賊腦的,心裡有些嘀咕。
“這裡沒有,我們快走。”
燕小七四下裡看了許久,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陳平和於心兒一頭霧水,心中納悶不已,見他在前方招手連連,一副著急模樣,只好跟了上去。
陳平心生警惕,傳音道:“等會若有不妥,我們速速退去,不要輕涉險地。”
燕小七好似確認了沒有危險,遁速漸漸加快,領著陳平和於心兒在疏林之間疾速飛掠,不一會周圍草木漸密,飛入了一處三面環山的深谷之中。
山谷之外雖說略是荒蕪,但是神識掃過仍不時能發現一些鼠兔的蹤跡,而進了山谷之內,雖然草木茂盛,但是突然寂靜好似谷內鳥獸絕跡一般。
燕小七進谷後行姿大變,也不再隱匿身形,大模大樣的晃盪前行,隨手摺了一根細枝沿途抽打,嘴裡還隨意亂哼,頗有些得意忘形之態。
陳、於兩人知他習性如此,見怪不怪的隨在其後,同時放出神識掃視,想要找出南山老鬼等人的所在。
果然還未走出多遠,前方山谷盡頭有四道遁光亮起,直朝這邊飛來,接近後忽然分開,散在三人周圍落定,竟成合圍之勢,一副來勢洶洶的不善意味。
“燕七!你還敢來!”
正前方一名蒼髮老者柱著龍頭柺杖,杖頭龍首口銜黯珠,雕刻得栩栩如生,正自瞋目怒喝。
“你這老鬼頭好沒良心,我來回奔波數千裡,還被豐水盟的人追殺數次,還不是為了能夠引開食鐵蟻,大傢伙好進去洞府尋寶,你們就擺這陣仗來迎我?”燕小七抹著鬍鬚,極為生氣的挨個指點。
“你若不爬三圈喊爺爺,屁話就少放!還有這兩個人是幹什麼的!”
側方一個光頭和尚挺著戒刀喝道,此人頭形怪異,腦袋又高又尖,頂上還長了個不少癩痢,最大指尖大的癩子,眼距又寬,一副愚笨長相,看起來極是醜怪。
燕小七不甘示弱,反唇罵道:“把你個爛腦殼的賊禿,我盜聖豈是浪得虛名!你已賭得輸了,還不快爬三圈叫我一聲爺爺!”
說話間抖了抖手脖上套著的數個儲物法鐲,又道:“陳道友和於道友是我請來的幫手,你們放尊重些,都給我閃開了。”
陳平和於心兒背肩而立,提防的看著圍成一圈的四人。他們一路上早聽燕小七說起,已知這四人名號。
正前方拿柺杖的是南山老鬼;後開口的是癩和尚。
沒說話的兩人中,穿五彩道衣的高瘦個子是提壺道人,手中拎著柄歪把長劍,滿臉固執戾拗、憤世嫉俗的神色;
另一個塗脂施粉,秀裙招展的粗壯漢子名叫花義雄,此人正歪著肥大紅唇,皺眉斜眼的瞪著於心兒,厭惡之意明顯。
於心兒被他瞪得混身難受,仔細見他大面粗骨的十足男子模樣,偏作一副女人打扮,嘴邊厚粉之下隱見青粗胡茬,不禁惡寒的打個冷顫,趕緊縮在陳平身後,避過此人目光。
陳平則向於心兒傳音道:“食鐵蟻?怎麼之前沒聽燕小七說起過。”
於心兒秀眉微蹙,道:“且聽他們如何說道。”
這四人奇形怪狀,醜僧怪道、惡老妖男皆有,平時萬難得見一人,更何況湊在一處,直把陳平和於心兒看得是側目連連,大有目不暇接之感。
燕小七與這四人早就相識,雖然也曾在一起探過幾處秘境,但最終鬧得不歡而散,談不上有多深交情,彼此間嫌怨倒是不小。
南山老鬼四人此次相約來到雲闌山尋寶探秘,不想被燕小七得到了風聲,一路尾隨而來,直到進到這座山谷之後,才被南山老鬼察覺,一番爭吵之後還動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