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積了厚厚灰塵,損壞倒的桌椅和那些樹木一樣,都已腐朽不堪。
畫室之內,引到桌邊的洗筆池的水源卻早已涸竭,木製水道也已塌折在地,斷成數截。
筆架上的毛筆全數掉在桌上,尖毫枯散,有幾支還爆了開來。
牆上掛著的那幅女子背像,也是紙質泛黃,似乎隨時要掉落在地。
陳平心中說不清是何情緒,只是仰頭看著。
按說這名應該叫“櫻君”的女子,強佔了於心兒的法身,還意圖逼他自盡,該是非常憤恨才對。
哪知此時再見她的畫像,卻沒有半點恨意,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滋生。
於心兒走到陳平身邊,嘆道:“只看這畫中背影,便可想像出櫻君前輩當年是如何超卓風采。”
陳平道:“你不怪她麼?”
於心兒笑道:“我們總算是因禍得福,況且櫻君前輩只是執念過重罷了。她佔據我身體的時候,隱隱能夠感覺到,她心性其實極好,只是行事太過果決,認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是個睥睨世間的奇女子,我對她只有仰慕之情。”
陳平讚許的點了點頭,又再深深看了畫像一眼,隨後轉過身去,從佈滿厚厚灰塵的畫桌上撿起一物。
於心兒聞聲轉身,看清陳平拿的什麼之後,臉卻驀的紅了。
塵灰抖盡,現出一張約尺長,尺餘寬的畫紙。
其上墨線條條,或濃或淺,構在一處,便是一個巧笑嫣然的美麗女子,俏立在溪水之中,一手拿著柄連鞘長劍,另一手則高高舉著,托住一顆小小晶石。
著墨並不甚多,卻將畫中女子的曼妙身姿刻畫得維妙維肖,幾與真人無異。
雖與牆上畫像中人的氣質截然不同,但是用筆技法卻是如出一轍。
於心兒目光流轉,輕笑著看了幾眼,然後探手上前,取過畫仔細收了,放入掌心的儲物法器之中。
陳平無聲笑著,並未多說什麼。
兩人出到外間,只見這處木屋直到入口處,本來茂盛生長的花草植被,同樣全都乾枯成灰。
而且牆壁頂地的木質結構枯乾出無數大小裂口,彷彿是這些植被賴以生存的養分來源突然斷絕一般。
而生長著那株奇異雷果的圓壇,更是龜裂坍塌,不成形狀,只剩一根光禿禿的枯枝。
兩人相顧無言,又來到洞府之外,只見地表雖然樹木生機尚存,但是空氣中飄蕩的靈氣極其稀少,與初到此地之時差距極大。
陳平和於心兒交流已見,都認為是困住陳平的那座法陣的緣故,才使得靈秀峰變成如此模樣。
好在仔細感應之下,此處的靈氣仍然活躍,只不知要多少年後,才能恢復往日景象。
洞口的禁制卻不知何時封閉,兩人費了番功夫,才將之開啟。
陳平和於心兒又再聚了幾日,有時在洞府之中靜坐暢談,有時在山林間攜手漫遊。在此期間內自然是感情融洽,情愫更見深濃。
三日之後,於心兒進到殘院後秘洞水池之中,藉助那池太一神水開始修行《癸水真經》。
陳平則在那株雷果的生長之處附近打坐修煉,藉助被震巽卦位吸引來的至陽雷力,來修行《陰陽幻雷訣》的第一層功法。希望藉助這部功法,可以重新自由掌控體內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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