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定睛細看,只見那人看來約莫三十左右,身形高壯,面龐黝黑,濃眉大眼,寬鼻厚唇,雙目閃爍兇光,也正遠遠的朝自己凝目看來。
此人不是旁人,看其脖頸處有大片疤痕,使件奇門鏈錘法器,正是當年在畏隹山一錘將陳平打至嘔血的迮官。
兩人雖然隔著極遠,但是彼此仇怨極深,僅只是一眼,便同時將對方認了出來。
迮官只覺頸後似又傳來陣陣灼痛,這痛感直入骨髓,燒心灼肺,一股怒氣再難壓抑,直欲從雙目之中噴射而出。
只見他鬚髮皆張,狠乎乎的瞪著陳平,目中兇光眨也不眨,猛得踩動腳下飛板,接過飛回的鏈錘,朝著他直衝而去,勢若瘋虎,當真是恨極了陳平。
剛才三鬼、六鬼受挫而回,向兩介山中的其他幾鬼和迮官說起。
迮官師徒三人與魔羅教走得極近,已經算是魔羅教中人。迮官築基之後,更是從魔羅教學了一門威力極大的功法,早在凌霄閣懸賞發出之前,他便收到教中發出的格殺令。雖說是格殺令,但若能將陳平生擒,另有豐厚賜賞。
這時一聽描述,再加上是由北而來,立時便知此人極可能便是陳平。
迮官見可能發現了陳平蹤跡,哪裡還按捺得住,立即帶著其他六鬼一路追來,要將公怨私仇一起結算。
半路上遇到四鬼鮑應天從山澗中出來,幸虧落處水深,未被摔傷,只是難免被燒得皮開肉綻,摔了個七葷八素。
迮官和其他六鬼著急追趕,讓他自行回去治傷。
陳平看著朝自己疾衝而來的迮官,想起對方當年險些把自己一錘打死,這十來年間他試煉道法,時常把對方當作假想之敵。如今再次相見,怎肯輕易離去。
當即擺開架式,雙目精光四射,決心要與迮官好好鬥上一番。
陰山六鬼中的大鬼段頂天見遠處懸空站定一名陌生修士,知道便是打傷四鬼鮑應天的陳平。
又見迮官徑直殺去,雖聽他說起兩人之間仇怨不小,只是他招呼也不打一聲,不免心中腹誹,又想起凌霄閣的緝賞,更為不滿。
向七見迮官直取陳平,以為他是為了那一百靈晶的懸賞,知道兩人必有一番好鬥,心中大喜。
再見得陰山七鬼此時只有六鬼在場,自己這邊雖然傷了一人,仍然局面佔優,當即喊道:“兄弟們!趁此良機,新仇舊賬一起算了,上!”
說完取過背後靈弓,瞄準眾鬼連環勁射。
除了那個受傷之人和黑袍怪人待在向七身邊,其他五人聽了呼喝,一齊向前掩殺過去。
陰山七鬼與向七等人素有仇怨,兩幫人各佔山頭,往日裡為了爭奪地盤爭鬥過多次,雙方互有輸贏,不過大多是向七幾人佔了上風。
這次向七帶人一路追蹤金角蛟到了兩介山,不想被陰山七鬼跟在身後。
而且雙方一番交手後,反被陰山七鬼打退,只因陰山七鬼不知從哪找來迮官助拳。
迮官法器犀利,功法詭異,又有一面護身靈盾,對向七的弓箭很是剋制。
向七等人不得已退到山外,設下了那座困仙法陣,準備伺機暗算迮官,沒想到竟被陳平破去。
此時雙方仇人見面,立時混鬥一處,空中法器亂飛,不時有靈光震爆,打得難分難解。
向七搭弓連射,射得六鬼哇哇亂叫,一邊與來敵交手,一邊還要留神避讓箭矢,不一會便落了下風,只得邊戰邊退。
迮官飛至陳平身前懸定,咬牙切齒道:“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這小賊果然又送上門來!今日不把你錘成肉泥,如何消我心頭之恨!”
話音未落,便將兩個錘頭掄得圓盤也似,隨時放出打人。
陳平聽他說話難聽,也是冷哼道:“十來年未見,沒想到尊駕開場白仍與當年一樣,如此毫無創新,想來是沒怎麼讀書吧?”
他惱恨對方當年把自己打傷,是以開口譏諷。
迮官怪笑一聲:“你這小賊口齒倒伶俐,這些年莫不是隻練了嘴皮子功夫,瞧你弱不禁風的模樣,可別一錘便死。”
陳平握緊明禾劍,冷聲道:“閣下不妨一試。”
迮官見他這模樣,瞳孔不禁微縮,他清楚陳平近來的事蹟,知道他從魔羅教的一個結丹期的大人物手中屢次逃脫,萬萬不能輕看,是以一上手便是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