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聽他有些胡言亂語,不想再問下去。只是銀子付了,路卻得問上一問,道:“先前說好算命問路,既然命已經算了,那勞煩道長告知下路途,請問慶豐齋在城中何處?”
胡老道定住心神,聽清了問話,卻是滿臉詫異神色,伸手往前頭一指,說道:“你這凶神也似的後生,眼神卻不太好使,前面不就是慶豐齋麼。”
陳平順著看去,果然在道路盡頭看見好大一座高樓,正門上懸著一張牌匾,上面金燦燦的寫著三個大字,不是慶豐齋還是什麼?
看清後臉上不禁一紅,原來自己只顧左右張望,沒往前頭去看,不免有些尷尬。
不過這胡老道滿口胡言,說什麼自己凶神也似,枉自己柔言善語的跟他說了半天。
心想他許是發顛發得傻了,也不和他多說什麼,道了謝後夾狗走了。
胡老道看他走遠,這才拍了拍胸脯,大鬆了口氣,擦汗自語道:“真是流年不利,怎遇著這麼一個煞星,也不知日後是哪方水土遭難,多少無辜橫死。”
又掂了掂掌心碎銀,老臉一展,喜道:“管他天翻地覆、煞雷業火,收攤喝酒去也。”
陳平一路擠到慶豐齋門口的大道上,只覺自己夾著只半死不活的老狗,實在是不雅於市。
幸好街上行人擁擠,有不少上街買菜的主婦家僕,都提雞拎鴨的沿街看貨,也沒人看他幾眼,這才自在了些。
慶豐齋門口站著兩名勁裝佩刀大漢,衣著打扮和在清和城中見到的一樣。
門後一側有張半身高的落地小方桌,一名年輕夥計正站在桌後,早看見陳平在門口怪模怪樣的張望。
看他腰佩寶劍,長身玉立的模樣,倒似個富家公子哥,只不知為何夾著條不動彈的土狗過來。
見陳平往門口走來,便微起了下身,等他說話。
“這位小哥,在下來尋梁青筠梁姑娘,請問她現下可在貴店?”陳平客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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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姑娘隨隊伍到外省遊展去了,再說她平時也不在店內,這位公子爺怎到此間來尋?”夥計言語客氣,臉上卻有些不屑神色,以為陳平是個登徒子,前來孟浪佳人。
陳平聞言一愣,急掐指算了下路途,清和城離京城約有五千多里。那老丈說梁青筠和寧詩菡乘車走了半月有餘,到今天約有二十多天,路上若是不曾耽誤,最多也才走了三千多里路,算來還得十天左右才到。
這回卻是走得急了,忘了自己御劍飛行,雖然隱龍山比清和城離京城更遠,但幾千里路仍是數天便至。
心裡思量了一會,有些放心不下,又沒別處可去,乾脆決定沿路去尋,護著對方到京城再說。
當下思量已定,便向那夥計道了謝,打算沿來路出城。
剛走入小街沒走幾步,忽聽旁邊小巷內傳來“撲通”一聲,下意識扭頭一看,卻是一個年輕後生慌手慌腳的從一戶人家的院牆上翻下,正衣衫不整的摔了個狗吃屎。
這後生起身後往街邊看了一眼,見到陳平正朝他看,微一愣神後也不顧摔得生疼,捂著膝蓋便一瘸一拐的往裡面跑了。
隨後院牆裡傳來一陣摔鍋砸碗之聲,一名男子高聲罵道:“你這水性楊花的賤人!老子辛苦賣貨賺錢!你卻在家和人私通!看我今日打不死你!”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及婦人哀嚎之聲傳來,街邊不少商販近鄰聽了動靜,都過來圍觀,正好把陳平堵在中間,一時半會不能走脫。
陳平聽這男子罵聲有些耳熟,正有些疑惑,卻聽裡面罵聲止歇,隨後一個腦袋從牆頭上冒了出來,半邊臉還抹了好大一片綠漆,正探頭向兩邊張望。
幾個相熟的在街邊看見,一齊笑道:“這不是蔡潑麼,你不去賣漆,卻來壞弟妹好事幹甚?”
蔡潑聽了調侃,直氣得七竅生煙,又羞得滿臉通紅,忙從牆頭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