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見他模樣唬人,眯著眼不住上下打量,冷聲說道:“看你年紀輕輕,敢來多管閒事,莫做了刀下無名之鬼!”
“少說這些無用言語,你等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劫擄也就罷了,得了財物之後便該散去,為何還要汙辱這名女子?此等行徑與禽獸何異!今日既然被我撞見,便無不管之理。”青年沉著回道,面對一群兇惡匪徒,竟是半點懼色也無。
匪首聞言心中怒火升騰,卻不敢莽撞,看這青年腰佩長劍,先前擲出石子力道驚人,必然有武藝在身,當下不敢大意。
他仔細看了幾遍,見小徑上再無來人,知他是孤身趕路,心下顧慮立去大半。
“正愁今日收穫不多,沒想到這便有肥羊送上門來。”再看這青年身無長物,“肥羊”兩字又給嚥了回去,有條肥狗也能勉強湊合。
匪首心中惱火,猛的拔出長刀,大喝一聲:“好膽!兄弟們,給我圍住了!”
眾匪得令後發一聲喊,立時將這青年團團圍在當中,八、九把刀劍寒光閃閃,一齊指向那名青年。
青年卻面不改色,彷彿視面前刀劍如無物一般,連腰間佩劍也不拔出,還抽空整理了下衣衫。
眾匪見他如此託大,不知其有何倚仗,互相來回交換眼神,卻無人當先上前。
那名瘦小個子持把短刀也在其中,兩顆小眼珠滴溜亂轉,暗暗尋思道:“這小白臉可別是個傻子,這當口命都快沒了,怎還在這裝模作樣。”雖是如此想,心中卻有了一些計較,腳下有些拖沓,已比別人慢了半拍。
匪首見眾匪遲遲不動手,怒喝道:“媽了個巴子的,要你們這幫飯桶何用!快給老子劈了他!”
眾匪被老大催逼不過,紛紛舉起刀劍向前砍去。既然動了手,口中為壯聲勢,自然也沒閒著,一時間各式辱罵連連。
“劈死你個龜孫!”
“讓你個驢日的拿石子打我親哥!老子砍不死你!”
“吃你祖爺爺一刀!”
……
亂刀一齊砍下,瞬間已至青年頭頂,眼看他便要喪命當場。
那名婦人懷抱自己丈夫,看到場中形勢如此,面色立時蒼白如紙。想到這青年死後自己的可怖遭遇,已有輕生念頭。
她放開丈夫,尋了塊尖利石頭,雙手握住置於地上,目光煥散的看向身邊兩個孩子,神色悽苦無比,突然將牙一咬,作勢要撞死當場。
正準備撞下,突然聽到“嗆啷”一聲響,聲音剛起,又有“啪”的一聲極長的拍擊聲響過後,一大片吃痛的哎呦叫喚聲不絕傳來。
婦人聽得聲響有異,下意識的扭頭去看,驚見那青年仍好端端站在原地,腰間寶劍不知何時已出鞘在手,一雙劍眉倒豎,眉目間頗見冷意。
而原本圍著他的八、九名匪徒,此刻會都刀劍脫手,捂著左頰滾在地上痛嚎不止。指縫間鮮血淋漓,都不住的從口中向外吐血,每吐一口還帶出幾顆焦黃牙齒。
只有一名尖嘴猴腮之人先前站在圈外,未被打倒,此時目瞪口呆的木立當場,滿臉不可思異之色。
另有一名瘦小個子趴在地上,未曾受傷,神色驚慌駭然,正手腳並用的向匪首身後爬去。
婦人見青年身手如此驚人,竟在眨眼間便把一干匪徒打倒在地,已知活命有望,手中尖石松落,軟癱在地。
那名匪首見青年劍術竟如此高超,一劍便把自己手下盡數打倒,他也曾隨名師習武,自身武藝也有相當火候,見得如此劍技,心中一股悍氣立刻洩了。
那青年拔劍退敵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連他站在遠處也未能看清。況且眾匪又不是整齊站成一排等人來打,蜂擁向前時有先後之分,絕不是簡單一掃便能將眾匪打倒。
此人不光出劍極快,而且眼力精準,手眼配合下,所有人不分位置遠近,瞬間內全被劍身拍中左頰。
若是此人有意殺人,已是八、九顆頭顱滾落在地。
匪首細想到方才一劍的困難之處,眼神驚慌惶恐之色漸起,一張黑臉血色全無,反透著股煞白之色,極為難看。
瘦小個子連滾帶爬的跑到匪首身後,只敢露出個腦袋出來,看著地上眾匪仍在不停哀呼吐血,驚得他混身發抖不止。
“這位朋友好俊的身手,今日算我這幫兄弟栽了。既然朋友你管定此事,我們這便離去,還請放我這幫兄弟離開。”
虯面大漢能當上領頭之人,到底有些眼界見識,此時雖驚未亂,強自鎮定後,對那青年如是說道。
雖然場面不堪,口頭上卻不輸陣仗,只是聲音有些乾啞難聽,露出了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