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百七十餘歲才結成金丹,若不是師妹你暗中相助,只怕三十年前便已坐化,結丹期修為提升何等艱難,金丹修士無數,元嬰修士不過是那寥寥數人而已。師父為了結嬰費盡心血,最後還不是困於瓶頸,無奈坐化。我早已不再追求修為提升,你也別再勸我了,若是能忘,我早便忘了。我現在一心想著,靈均和心兒兩人能夠修道有成,便此生無憾了。”範佩盈並沒聽進去凌玢所說,自顧說道。
“靈均和心兒資質俱都上佳,尤其是心兒,起初聽你說她身懷玄陰靈氣,我也是親眼見了才敢相信。她有《癸水真經》這種適合自己的功法修行,修煉速度只會越來越快,我看她三年之後,便將要築基,如此進境,絕不在楊師姐之下。隨著玄陰真氣不斷壯大,再凝鍊出癸陰神水的神通,還有宗門丹藥供應,只怕築基後四、五十年內便有望結丹。玄陰靈氣世所罕見,心兒日後還要儘量減少外出,以免被別有居心之人盯上,招來禍患。”凌玢知道自己勸她不動,只好改口不言。
“掌教師妹所言甚是,此等到回山,我就讓她閉關苦修。她若真能有所成就,日後也是我落霞門的中興支柱。”範佩盈展顏一笑,此時說起兩個徒孫兒,眉宇間的陰鬱才掃去不少。
迎客峰山間小徑上,五個年輕的身影先後走來。
“昨日在殿上聽說,卓師妹你們三人這次在外被幾名散修伏擊,我看賀師兄腿上血跡駭人,不知詳情如何?師妹可否說來聽聽。”於靈均昨日聽他們說得兇險,心中有些好奇。
“前因後果昨日都已說過,師姐可是想問交手細節?”卓依萱說道。
“正是,我姐妹二人自小在山中長大,數月前返回宗門才認識些同門修士,更從沒與人交手鬥法過,便想向師妹瞭解一二。”於靈均如是問道。
陸離和程雙也頗感舉,都作凝聽之狀,等卓依萱來說。
“那幾人為首的是個瘦老頭,名叫裴度,有築基中期以上的修為,使柄鬼頭大刀,其他幾人修為較低,都在煉氣期。這幫人好生陰險,事先藏在樹木之中,等我們御劍飛過時,從樹林中放出法器偷襲,幸好我這面青鸞盾通靈,擋了一擊,不然等不到陳道友來救,我們便要折損在那裴度手中。”卓依萱想起那夜之事,心中仍是駭然。
於心兒此時也抬頭傾聽,於靈均看在眼裡,知道她不好意思提問。心中暗笑,替她問道:“不知這位陳道友多大年紀,是何模樣,這回多虧他路過,不然後果真是難以設想。”
“他的年歲與姐姐相仿,約有二十出頭模樣,長相倒頗好看,比我那幾位師兄是順眼多了。而且他好生聰明,見對方人多勢眾,便用計將對方嚇退,”
卓依萱便將陳平如何聽到何本道與錢通廣談話,如何跟蹤而來,又如何將計就計詐唬對方一一道來。她又語言活潑,說到好笑處,還要比手劃腳的模仿一般,五人一起大笑不停,很是熱鬧。
“那幾把老米雖然心眼挺壞,人卻憨傻得緊,一下子便被唬住。這位陳道友不光思維敏捷,膽量也挺大,換我可想不出這般計策,真是佩服,可惜無緣得見。”於靈均見於心兒聽得入神,心中有些好笑。
說話間便到了於靈均、於心兒所住的客房,卓依萱要回去覆命,便向二人告辭。臨行前又向於心兒看了兩眼,始終覺得她聽到陳平名時反應有異,只是不好直接發問,便尋了個話頭說道:“我看心兒師姐神色不對,而且這一路走來一句話也未說,可是身體不適?”
於心兒聽她突然問及自己,這才回過神來,回道:“多謝卓師妹關心,我只是有些心事罷了,並不是身體有恙。”
“如此便好,今天峰頂上的晨霧有些兒重,還以為師姐不太適應。小妹現下便要回去向家祖覆命去了,幾位師兄師姐,日後我們再會。”卓依萱轉念一想,心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自己還是不要冒昧,免得唐突對方。便止住念頭,向四人再次告辭,駕起劍光離去。
陸離、程雙和她姐妹聊了一會,順著山道繼續去了。
於心兒看著遁光轉瞬消失在山霧之中,站在原地一時間怔怔出神。
於靈均見狀,一拍她肩膀,說道:“你傻站著幹嘛,想什麼呢?”
“我只是看卓師妹年紀比我還小上幾歲,修為卻比我要高深許多。而且她性格爽朗大氣,長得又那麼好看,一定很討人喜歡吧?”於心兒喃喃說道。
“你呀!瞎想些什麼?風漸漸大了,快些回去吧。”於靈均見她仍是在那遠望,搖頭勸道。
山風起得好快,團團白霧被風勢帶得不住變幻飄動,空中雲層堆積,一場大雨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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