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用段時日,多謝梁掌櫃費心收集。”陳平望向梁掌櫃,見其面帶躊躇,投去個疑問的眼神。
梁掌櫃低嘆一聲,面色沉重的開口說道:“這金線草的生意,自本店開鋪以來便一直與你家合作,已約有一百四十餘年光景。每兩年上門取貨,或早或晚,從不失約,銀錢當場點清,從不拖欠。說句慚愧的話,正是這筆生意讓本店這百來年一直興盛維持至今。老夫接管這二十年以來,一直都是與武兄接洽,這兩年才改了陳公子來。實在是愧對陳公子,只怕這金線草,再供應一次,本店就再也沒貨了。”
陳平聽後吃了一驚,這金線草乃是他師父鎮陽子煉丹所用的一味關鍵輔藥,藥性特殊,難以代替,生長之處隱秘非常,即使知道在何處生長,一般人也萬難採集。鎮陽子當年也是偶然尋到,便與當地一戶人家簽下契約,每兩年將所採集到的金線草盡數賣與,有了金線草穩定供應之後,鎮陽子又費盡精力,配齊其他罕見主輔材料,此後開爐煉丹,用以輔佐修行,修行進境果然大增,短短數年內便衝破停滯許久的關卡。後來這家人到了河口鎮開鋪坐賈,每到期限總能湊足數量交付,一直持續至今。
“這金線草百來年一直供貨穩定,怎會突然沒貨?其中詳情還請梁掌櫃仔細說明。”陳平神色一正,趕緊問道。
“本店開鋪掌櫃原居於西北方向五百餘里外的畏隹山脈,這金線草便是生長其中,那裡山勢險峻,老林深山,向來少有人及。可是前兩月收到書信,說有個綠袍怪人突然在山中出沒,向本鋪居住在山中的採藥人詢問一味草藥,正是金線草的模樣。山中居住的藥農大都是本家之人,還有其他幾戶也都將平日採集的草藥賣與本店,靠這些銀錢度日。此事事關重大,都曾仔細關照過,不要讓外人知曉,大家都知道輕重,如何敢說。那怪人在山中到處尋覓數月,他不懂尋覓採收之法,自然毫無收穫。哪知竟在山中居住下來,不久後山中到處升起濃霧,不管風吹日曬,都不散去,還經常聽到有陌生野獸嚎叫,有幾名冒險上山採藥者都不見歸來,之後再無人敢去,山中尚未運來的金線草存貨還不足兩斤。所以老夫才說,只怕下次交易過後,便再無金線草可售了。”梁掌櫃說完後嘆息一聲,神情低落。
“竟有此事!梁掌櫃莫慌,此事定有解決之法。”陳平沉吟片刻後說道,心中卻知這綠袍怪人不知是何方修士,到畏隹山尋金線草煉丹入藥,毫無收穫之後,便施了法術封山。
這味靈草較為重要,還需趕緊回山稟告師父,只是也不能聽梁掌櫃一面之辭,看來要走一趟畏隹山脈,一探究竟。
陳平思量已定,便讓梁掌櫃先取出這次貨物,又安慰他此事定有說法,不要多慮。
梁掌櫃與陳平打過交道,自然知他性格,也不再囉嗦,請陳平稍待片刻後,出門去取那金線草,此草價格昂貴,存放之處只有他一人有鑰匙開啟。
片刻之後,梁掌櫃取了一個木匣回來,開啟一看,裡面整齊放了幾十株形似禾草的植物,約尺許長,根根筆直,正中有條模糊可見的金線貫穿首尾。陳平隨便拿起一根檢視,入手份量頗重,約有一兩多重,用手一掐便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奇異香氣,正是金線草無疑。
陳平拿出銀票付清貨款,又問了一些細節瑣碎,以備周全,便即告辭離開。
出了河口鎮後,陳平尋了一個僻靜地方,看四下無人,駕起飛劍,直往畏隹山脈方向破空飛去。
雪後天氣放晴,天空蔚藍,陽光燻暖,放眼望去盡是一片雪白潔淨,空氣也彷彿乾淨不少。陳平御劍飛行,只見團團白雲從身旁急速倒掠,心情大暢。
飛了約莫一個時辰,在半空中極目望去,只見西北遠方天際果然有山脈起伏,算過距離,應當是那畏隹山脈,一催腳下飛劍,加速飛去。
陳平資質絕佳,天生聰慧,八歲之時拜入鎮陽子門下,甚得喜愛。鎮陽子是苦修之士,生平只收了兩個徒弟,平日裡悉心栽培,很是用心。陳平也不負師父厚望,修行道術功法進境極快,十二歲時便煉氣有成。
鎮陽子不願讓陳平一味苦修,兩年前起就讓其隨大徒弟武洪清外出辦事,接觸世俗人情世故,磨練心性,也對日後修行有益。
此次出山也是奉鎮陽子之命,買辦藥材及洞府所需之物,順便提前去收這批金線草,之後就要封山閉關。
陳平不喜被師兄管束,想要獨自遊玩幾日,順便賞景寫生,便央求要獨自去河口鎮取金線草。
武洪清耐不住央求,加上又曾帶陳平去過一趟,答應他後自己先行回山。不想陳平先在河口鎮外果農家中斬殺了一頭妖獸,救了陸衍、方遠二人,又在正仁堂聽說畏隹山脈一事,想要自行查探清楚,好在師父師兄面前表現一二。
又過了約有個把時辰,畏隹山脈已近在眼前,只見群峰巍峨,山勢高峻,植被茂盛,常青物種不少,皚皚白雪下仍見有不少綠意盎然,白綠相間,很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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