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跟著你們拍戲,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接這部電影。”
“但現在看來,她好像做了一個這輩子最為正確的決定?”
輕靠在座椅上,泰特凝視著銀幕上的身影,臉上流露出一個極為懷念的表情。
充滿滄桑的面頰上,寫滿了感慨,因為她發現,斯嘉麗在賣弄美貌的同時,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的戲路,會被上帝賦予的容貌,給徹底堵死,因為——
“因為她被江火,壓制的太久了。”陪在玉婆身旁的,除了伍迪艾倫以外,還有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這位老爺子,他在偏頭同時,也道出了玉婆心中所想的話語,“她一直在給江火作配,因為身材容貌而帶來的福利,早就被江火的光環給消磨光了,從《蝴蝶效應》開始,到今年的《從零開始》,有多少人會關注她的容貌?上帝給她留下的窗戶,被江火關上了,與此同時,江火還把上帝堵死的那道門,給她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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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伊麗莎白想要說的。
正是因為江火的存在,拉著斯嘉麗拍了這麼多年的戲,憑自己的光環,硬生生地磨掉了大眾對斯嘉麗的第一印象,在此情形之下,已經不再討論斯嘉麗美貌的他們,便能夠輕易的接受這個美豔角色,即便斯嘉麗做到了靈魂交融,那些已經習慣了的影迷,只會將其當成是斯嘉麗用心塑造而出的角色,他們享受斯嘉麗那種脫胎換骨般的感覺,並且不會彌留其中。
因為,這不是她的第一部作品。
她給人更多的印象,其實是二女一直以來塑造的相愛角色……
至於其他?
每一種角色的出現,都會讓人產生一種極其新鮮的感覺。
就拿現在來說好了,銀幕上的風情,那種舔舐嘴唇的動作,直接就讓泰勒想起了瑪麗蓮,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在那個瘋狂的年代,瑪麗蓮就和現在一樣,舔著自己的嘴唇,那種充滿孩童般的天真,那清澈的瞳孔,讓她迷離,讓她懷念。
在她的注視之下,銀幕上的瑪麗蓮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小孩子氣般的抱著自己丈夫的胳膊,那種溢散而出的興奮,甚至能夠漫出銀幕,而一旁的科林,則是表露出一名粉絲該有的豔羨神色,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瑪麗蓮的身上,被對方的笑容,深深地吸引;而費雯麗,則露出矜持且禮貌的微笑,她對瑪麗蓮的美貌,表露出了忌憚,她生怕自己的丈夫勞倫斯會拜倒在瑪麗蓮的石榴裙下,被對方時時刻刻都展露而出的武器,輕易收割。
“這一幕倒是有問題!現實當中的勞倫斯,絕對不敢讓費雯麗和瑪麗蓮見面的,我敢保證,那個瘋婆子若是瞧見瑪麗蓮,肯定會跳起來打爆她的腦袋……”
泰勒的喃喃自語讓身旁的那些老頭無奈搖頭,但他們明白,這位玉婆,已經入戲了。
和別的傢伙不同,泰勒絕對不會和那些愣頭青一樣,被夢露的美貌,迷得是七葷八素,對於她這種親眼目睹過夢露真人的傢伙來說,這部電影,真正吸引她的,並不是年輕人樣貌雖然她的確得承認,斯嘉麗長得足夠漂亮),她更關注的,是這部電影對於上個世紀五十年代英國的還原,看著那富有時代氣息的服飾,凝視那些充滿年代感的道具,感受著當時人們的矜持,那種還原一切的細節,令她讚歎萬分。
“這是那個叫克里斯托弗準備的麼?”
“找尋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難為他們了……”
除了那幾乎苛刻的細節外,斯嘉麗那拿捏自如的表演,更是讓她夢迴二十四歲,舉手投足之間,彌散而出的sexy,那種不經意間,便能抓人眼球的絕代芳華,再加上那張高度還原的五官面龐——伊麗莎白得承認,這是自那個傢伙逝去之後,還原度最高的電影,不僅是因為外表,更是因為繚繞在其身旁的氣場,那種給過她巨大壓力的氣質,令她笑了起來……
“有的人就算死了,也不願意消停。”
泰特抬手輕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微笑道:“這是體驗派吧?只會停留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理論中的純正體驗派,人戲合一的境界啊,她是怎麼做到的?”
決定要來之後,泰勒便讓自己的孫子,購來了與斯嘉麗有關的所有影碟。
觀影之時,她便發現,斯嘉麗和瑪麗蓮差不多,走的完全是好萊塢最主流的方法派道路。
但現在,看著銀幕上,瑪麗蓮向迷戀自己的科林投去淺笑目光,非常熟絡的向周圍散發著自己的魅力,將青澀的科林,完全吸引,表露出羞澀且多情的笑容時,那種從骨子裡流露而出的玩弄鼓掌之舉,讓泰勒搖了搖頭,言語,變得更加惆悵,“太精彩了……她就和瑪麗蓮一樣,舉手投足之間,便能拉扯著其他的傢伙,讓他們做出一些本能反應,這就是瑪麗蓮的天賦,更是她的悲哀,因為——”
泰勒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評價下去,但身旁的克林特,倒是恰到好處地接過了話茬,“因為,這不是瑪麗蓮想要的一切,她只是想要一個能讓自己放鬆的傾訴物件,而不是那個只會迷戀自己外表,並因此而裝模作樣,假裝停留的傢伙……”
“她想把這所有的一切,講給鏡頭後的傢伙聽,而不是與之產生強烈的化學反應,表露出真摯情感的傢伙聽,她要的,壓根就不是那種相互吸引的感覺……”
克里特的言語,令這位已經上了年紀,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玉婆愣了一瞬。
她沒有立刻給出自己的評價,因為對方的見解,和她的真實想法,有些偏頗。
但在觀影之時,她並沒有爭執的意思,而是盯著銀幕,想要尋找對方所說的一切。
…………
與開頭的十二分鐘不同,影片到了現在,那凌厲的閃切風格,直接就被江火摒棄,正常的速率,漂亮的鏡頭,配合著演員們那富有節奏,層次分明的表演,令本該尷尬緊繃的劇情,變得異常地輕鬆:鏡頭,就是他們的眼睛,勞倫斯這位英國爵士的做作傲慢,在鏡頭的剖析下,展露無遺,而那隱匿在內心深處,對瑪麗蓮的迷戀,更是在庖丁解牛般的技法下,一點一點被剝去偽善的外衣——江火壓根就不怕被人罵,因為劇本是那些老頭寫的啊!當然了,在此情形之下,勞倫斯的妻子費雯麗,展露出了哀愁與沮喪,她羨慕瑪麗蓮的容顏,她感慨自己已逝的年華,她對丈夫充滿了不信任,因為精神疾病而產生的自卑與自我猜忌,那種隱匿在高傲透露之下的可憐靈魂,被江火拿著放大鏡,一點一點地展露了出來;至於夢露的丈夫米勒?作為一名作家,二十世紀美國戲劇三大家之一,他的身上,有著文人的傲氣,妻子那種招蜂引蝶的行為,令他非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