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的是令人頭疼的選擇。”
就在梅姨準備休假之時,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的會議室裡,那可是燈火通明。
剛剛看完金球獎頒獎典禮的校長西德甘尼斯,已經快要將自己為數不多的頭髮給揪光了。
作為一名第一次接觸,又或者說,是第一次真正接手前任彌留苦惱的傢伙,他對江火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零五年的時候,前任校長弗蘭克皮爾森強行捂下了哈維的醜聞,本該順風順水的頒獎禮,弄得學院裡外不是人;
零六年的時候,新上任的他本以為大夥會在gbt這件事情上面達成共識,但沒成想,又在陰溝裡翻船了;
而今年第三年,就在他琢磨著終於有機會大顯身手時,卻變成選手公開操盤了!原本負責場外監管的媒體噤聲了,參與的選手和公關消失了,擁有投票權的評委懵嗶了……這算什麼?掀掉規則之後的默契嗎?
但這規則可是他們訂立的啊!
“沒錯,規則的確是我們訂立的,但我們沒辦法控制選手啊……”
看著坐在主座之上,愁眉苦臉的校長,學院公共關係部的部長謝麗爾艾薩克斯合上了手中的檔案,“電影是索尼拍的,宣發是環球負責做的,由她製作,馬丁拍攝的電影是華納推的,福克斯的母公司新聞集團才和她們簽訂合作協議,派拉蒙拿著合同追了她大半年,迪士尼集團主席上個月才推掉第四季度總結會議,陪了她妹妹一個下午……”
說到這兒,謝麗爾忽然停了下來,彷彿在給在座的諸位反應的時間,但又更像是回憶著自己得到的情報,大概沉默了有半分多鐘,她這才繼續道:“另外四個人,已經停止公關活動了,而在這個節骨眼上,詹姆士沙姆斯花了二十萬,複製了六千多張光碟,讓人送到了每一位評委的手中,再加上《夢露》那強大的製作陣容,那些傢伙已經確定投票了……”
雖然她並沒有說清楚那些傢伙到底是誰,但在場的傢伙都不是傻子。
猶太幫、白人幫、黑人幫……
隨便用腳趾頭做個減法,也能夠得到答案。
這種明目張膽同時操控三方的手段已經比當初的韋恩斯坦還要過分了,但在場的這些學員理事會成員聽完了謝麗爾的敘述後,並沒有著急上火,反而是在尋找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沒錯,他們在尋找一個能夠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理由。
其實整件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
學院每年舉辦的奧斯卡晚會,都能夠收到將近一個億美金的廣告收入。
進行綜合計算後,奧斯卡最佳影片、影帝影后、男配女配的平均價格不過千萬而已。
說的難聽一點,一個獎項的公關費用若是超過了一千萬,那甭管日後如何收場,在這方面,片方肯定是虧損的,正因如此,才會有片方和衝獎個人,各擔一半成本的說法。
又或者反過來說,只要你給別人帶來超過千萬的收益,那他們就會考慮不和你作對。
而現在呢?
除了迪士尼以外,另外五家早已經從江火的身上賺的是盆滿缽滿。
對於這些死要錢的傢伙來說,它們從江火身上得到的利益早已超過了獎項帶來的總和。
如此一來——
“我們就沒法讓那六家,重新加入遊戲了。”
謝麗爾的分析聽得在場諸位理事那可是連連搖頭。
事實上,當他們得知,《暴雨》要衝奧後,他們就明白了,今年的問題比往年還要嚴峻。
雖然他們並不相信,江火再下一盤超大的棋,但從她妹妹倒戈環球,藉著對方的力量幹掉韋恩斯坦開始,所有人都掉進了他們的陷阱。
沒人能夠想象,這是一個布了三十六個月的局。
他們寧願相信,都是去年把最佳導演頒給angee的鍋。
在他們看來,如果沒有這一出,那今年,江火依舊沒戲。
雖然他們所有人都明白,江火的表演完全配得上這個獎,但——
江火和angee的身份,才是真正的原因啊!
兩人要是換個邊,興許零五年和零六年的結果就會掉個個。
就和《國務卿女士》這部美劇一樣,這是一個非常複雜,且永遠沒法說清楚的問題。
“我需要一個給她頒獎的理由,能夠說服外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