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死的非洲菊猶如在沸水裡煮過一樣,通體成深色。費明珏將碼好的非洲菊用竹筐裝好,開車去了南山。南山陽面基本已經是公墓的地盤,陰面因為較為陡峭目前尚未開發,不過有一條驢友們踩出的小徑,平時驢友不多,倒是打野的頻頻來幽會。
初入山的小徑被雪覆蓋,還沒有被人踩過的痕跡,好在路邊有一塊斑駁的指示牌。扛著竹筐踏上小徑緩緩的往山裡走去。漸行漸深,隨著常綠樹木的茂盛,大雪被層層疊疊的枝葉削減,山中的積雪反而淺了許多,還能看見枯黃的草皮和裸露的岩石。費明珏撥出一口氣,終於不用像盲人探路那樣,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踩實了再走。
費了近一個小時,才勉強行至不足半山腰的地方。四下打量,覺得這個地方還算不錯,將竹筐放下,拿出工具開始刨地。岩石夾著泥土,凍的異常結實。費了牛鼻子勁累到兩手都磨出血泡了,才刨了一個不大的坑。
將非洲菊緩緩放進坑裡,費明珏捧了一把沒有染上煙火氣的白雪灑在上面:“生前天涯海角,各執一方,相望而不能相守,死後一穴同眠,生生世世,必定不離不棄。”
看著坑裡,花中有雪,雪中有花,唇角勾起一絲笑意,似放下了心頭萬年的枷鎖。一層花,一層雪,一遍呢喃,宛如一位三跪九叩虔誠的求佛人,直至最後,封土,填實,再撒上一層白雪。
“筱筱,謝謝你愛過我。下輩子不要這麼傻,一定找個他愛你勝過你愛他的人,因為每一個女孩都是值得被愛的公主。”
極目遠眺,將手攏在口上,深吸一口氣,朝著遠方大喊:“再見十年!未來可期!”
山中回聲陣陣,樹杈上的積雪紛紛被震落,幸好花城甚少下雪,南山海拔不高也積不了雪,否則這樣一喊極有可能發生雪崩的危險。
看著漫天殘雪,費明珏拿起竹筐和工具輕快的往山下走去。
臨近午飯時分,洛氏高層的年會還沒有結束,菲詩因為削權只有集團股份不佔有高層位置,因而被冷落在集體大辦公室坐冷板凳。
翻翻雜誌,看看花城三流小報對自己的報道,心如止水,面色如常,頗有橫眉冷對千夫指,你說任你說,我做亦隨心的氣勢。
翻著翻著,一條訊息跳了出來,點開:陸家遠已回花城。
紅唇勾起,手指輕點刪了訊息,登入網銀轉了200萬過去。按下回車鍵的同時鳳眼閃過一絲同情:季星寒啊季星寒!怨就怨你明明沒資本囂張卻還偏偏得罪的人太多,就算本小姐既往不咎放你一馬,可別人我就管不著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送上門的錢本小姐怎麼可能不收?自求多福吧。
會議室的門被開啟,高層魚貫而出,洛楓面色如常,但是眉梢還是微微翹起,反觀洛淼,整個就是一黑麵煞,進了辦公室就開始摔東西,秘書桑妮抱著資料夾躲在門外面,大氣也不敢出。
大辦公室的人集體噤聲,唯恐掃了颱風尾,菲詩摩挲手裡的胸花,對這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置若罔聞。看到洛楓,到想起了早上的事,纖細的手指託著下巴,將洛楓的行為細細回憶了一遍。
手帕止血完全能理解,但是沾了血漬的紙巾也帶走,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環保愛好者?日本歸來客?都不是!兩人只是洛震霆一夜風流之後流落在哪個山旮旯的土包子。
究竟是什麼原因迫使洛楓還要帶走染血的紙巾?染血……血……
思索間,樓下前臺抱著一束百合提著一個餐盒走到她面前:“洛小姐,一位費先生讓我把東西交給你,還有這張便條。”
大辦公室的同事見怪不怪,沒有一個投來羨慕的眼光。反而隱隱的帶著曖昧不明及幸災樂禍的眼神。
費?菲詩微微蹙眉。
“便條留下,東西扔了吧。”接過便條,揮揮手。
“好的,洛小姐。”前臺抱著花和餐盒,司空見慣的回到。便條留下轉身就走了。
放好胸針,手掌插進頭髮裡,看著對摺封好的便條心裡有著莫名的牴觸。這些便條、鮮花、禮物就像一條條毒蛇無時無刻冰冷且陰鷙的盯著她。
煩躁的吐氣,粗魯的拆開便條,便條上沒有某某酒店等你字樣,也沒有噁心低俗的示愛話語,只有一句平淡至極的話:再忙也要記得吃飯,還是你最愛的湯。ps: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純潔的百合。
柳眉蹙起,鳳眼先是疑惑的眯起,隨即瞪大,愣愣的盯著便條出神。
“劉芳!”一聲急吼,腳蹬恨天高的菲詩不顧形象的衝了出去。
“今天是什麼?”前臺留守的安琪看著劉芳抱著花下來,眉開眼笑的湊上前。
“就一束百合,一盒飯。”聳聳肩,有些不屑的將花和餐盒咣噹往前臺一扔。
“哦豁,這麼小氣的?不過這人是新面孔,黑的跟塊碳一樣,我們大小姐的口味是越來越重了。”安琪掀開餐盒一看,果真是湯,撇撇嘴有些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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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交際名花又如何,說白了就是高階雞。”劉芳抱著胸不屑的輕嗤。
“呵呵,管她呢,以後還不知道得什麼病呢!我只求啊!以後送她東西的人再多點,東西再好點,這樣咱們外快也能多點不是嗎?”安琪雙手合十作仰天禱告狀。隨後用胳膊肘撞了下劉芳一臉得意的說道。
“你猜猜我上個月二手摺價賣了多少?”
“猜不出來,你心黑,上個月還吞了駱總送給她的紀梵希。”
“少來,搞得你沒有昧下冷少的香奈兒包包一樣。”
二人狗咬狗,明面上恭維洛菲詩是大小姐,暗地裡損人不帶髒,還連吃帶拿的,絲毫沒有愧疚自己拿著菲詩的東西得了多少不當的利。
“哦~我當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揹著香奈兒,用著紀梵希來洛氏體驗生活了呢?原來是兩個偷兒。”輕柔的嗓音在二人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