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可是可以感覺得出來啊!”繡娘笑著道,“用這樣的針線不是單靠眼的,感覺更重要,所以一會我補的時候需要絕對的安靜,受不得干擾,所以您可不可以……”
“當然,當然,我保持安靜,絕對安靜!”託尼羅伯特在自己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再提問了,同時也做了一個絕對干擾的承諾。
繡娘朝託尼羅伯特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的笑,然後也不再說話,低下頭,開始認真修復起那裙子來。
“什麼?”簡兒眼一亮,急忙詢問道。作為一位設計師,同時也是這件禮服的設計者,關於這件禮服的問題,沒有誰能比託尼羅伯更具有發言權了。
“在我說出我的主意之前,尊貴的女士,請問您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在簡兒的翻譯下,託尼羅伯特開始了與繡孃的交流。
“當然,您請問。”繡娘點了點頭。
“宋說您可以幫我將這條裙子修復,請問您能修復到什麼程度?”這是託尼羅伯特的第一個問題,同時也是最重要的問題。畢竟這條裙子被是被剪壞的,而不是車縫線開線問題。如果留下明顯的修復痕跡,那將毫無意義。
“至少你用眼睛看的話完全看不出來,而且就算你用手去摸,除非像我們這樣的經過嚴格訓練的繡娘,否則也不可能找得到任何破綻。”繡娘自傲地回答。託尼羅伯特倒抽了一口寒氣,這要不是之前見過繡孃的作品,見識到她那幾乎可以說是神乎其技的繡藝,只怕這會託尼羅伯特就已經直接認為繡娘這是在吹牛了呢。
“等會,要不這樣吧,繡娘,你修復一小段破損處給羅伯特看看,這樣他才能有一個更直觀的感受。”簡兒建議道。
“是的,小姐。”繡娘朝簡兒輕輕一福身,也不推託,直接從她的繡袋中找出早已經備好的繡線與各種工具來。
而一旁的託尼羅伯特也沒有阻止,正如簡兒所言,他確實需要知道繡娘到底可以做到何種程度,以及她修補的速度才能更好地決定他的處理方案。
繡娘拿起裙子,指尖在那被剪開的豁口處輕輕地撫摸著,仔細感受指尖傳來的細緻觸感,然後將裙子拿起,對著陽光左右翻看了幾下,像是在觀察這面料對陽光的反射又是何種模樣。一會兒功夫,像是已經確認了自己所需要的資訊,繡娘放下手中的裙子開始在她所帶來的那些繡線中翻找了起來,並快就挑出了四、五團與裙子顏色幾乎相同的繡線來。
將那幾團繡線放到裙子上對比了幾下,很快繡娘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一團,一看繡娘所做出的選擇,託尼羅伯特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用這個線?!好吧,他承認如果單就顏色來看,這團線確實是最貼近他面料的一種線,可是……,用這麼粗的線來修復,那針線痕也還明顯了吧?如果不是有之前簡兒的保證,託尼羅伯特真有種想要叫停,讓繡娘不要再白費功夫的衝動了。
不過,很快託尼羅伯特就開始幸運,幸好自己沒有那麼心急,否則他可就錯過“好戲”了。
原來繡娘找到同色繡線後,並沒有立馬穿針引線,而是先抽出一段長短適當的線,絞斷,然後用指腹在那線頭處輕輕揉搓了一下,接就繡娘拾起一個看起來造型十分奇特的工具在那線頭處飛快地挑動起來。
“這是在幹什麼?”託尼羅伯特忍不住輕聲問道。
“劈線。”繡娘頭也沒抬地答道。而就在她說話的這陣功夫,一根細得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絲線就這麼被抽了出來,接著就是飛快地穿針引線。
而那瞪著繡孃的手,眼睛都沒捨得眨一下的託尼羅伯特望了望那已經被繡娘棄於一旁的繡線,再看看繡娘拈在指間已經上了線的線絲,再也忍不住了,上帝做證,如果不是看到繡娘做那穿針引線的動作,如果不是剛才他特意移動幾次角度,藉著那絲線對光線的反射,他還真無法看清那根絲線的存在,這,這簡直比蛛絲還細啊。上帝啊,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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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可以摸摸嗎?”託尼羅伯特小心地問道。
“這……”繡娘遲疑了一下。
“怎麼了?不行嗎?”託尼羅伯特滿臉失望。
“倒不是不行,而是我手上這絲線因為劈得太細,你握不慣這樣的絲是很容易將絲給拉斷的。”繡娘輕聲解釋,倒不是她小氣,而是這沒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實在很難把握這力道啊。
“那剩下的這根線呢?這根可以摸摸嗎?”託尼羅伯特退而求其次,不死心地道。
望著面前這位那可憐兮兮的,就跟那被拋棄的大狗一般的模樣,繡娘倒還真不好意思拒絕了,於是道:“這倒是可以,不過你最好不要摸線頭的位置,那是已經劈好的線頭。”
“好的,沒問題。”託尼羅伯特就跟朝聖似地小心地碰了碰繡娘置於一旁的繡線,說真的,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繡娘指尖的那根絲線是從這根繡線上抽出來的,他還真沒看出這繡線有什麼變化,“真是太神奇了,那個,我請問一下嗎?您剛才說到劈,那就是說您手中的那根線,不,應該是絲是從這根線上分出來的囉,那麼它到底有多細?”
“二十四股線。”繡娘答道。
“什麼意思?”託尼羅伯特表示不明白,不,不應該說是他不明白,而是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因為如果當真是他所想的那樣,那就太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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