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禪房外面,小雨淅淅瀝瀝的在下。
八僧的頭上戴著斗笠,早已在門外守候多時。
他們從老方丈的禪房裡出來以後,就一直如木偶般筆挺的站著,守在陳劍南的門口,已經站了整整一個晚上。
修佛人精神飽滿,只要稍微合一閤眼就算是睡覺,讓他們站上一年,也不會覺得累。
陳劍南一夜沒怎麼閤眼,偶爾閉目養神,靈識也是小心檢視著四周的動靜,唯恐有僧人暴起發難要將他擊殺。
很多僧人對他動了殺心,陳劍南不得不防。
還好,一夜過去了,雖然時常有僧人不懷好意的走過,但是他們猶豫著沒有出手。
要是他們膽敢出手的話,陳劍南不介意多送幾個僧人上西天見佛祖。
偶爾有鳥兒不快樂的鳴叫幾聲,似乎在抱怨這可惡的下雨天,它們不能自由的在天上翱翔。
陳劍南從硬榻上起身走到牆邊,滿懷深情的看了冰棺裡的素素一眼,然後背起冰棺,踢醒了還在睡覺的小猴子,輕輕的抱起睡熟的小浩浩,走出了禪房。
小猴子被陳劍南踢了一腳,在地下翻滾著醒來,吱吱叫著跟在他的後頭。
八僧看到陳劍南走了出來,他們也不頌佛號,也不行佛禮,個個面色不善,但是也奈何不了他。
空心老和尚戴著一頂斗笠走了過來,小雨雖然下個不停,老方丈周身丈許方圓內卻不見任何雨滴,頭頂的斗笠乾乾爽爽,沒有一丁點兒雨水淋過的痕跡。
“阿彌陀佛,劍南師侄,你這一去,可千萬要回山門,好好調養身體,萬萬不可在外惹出事端。”空心老和尚的眼中帶著期許,希望能得到他肯定的答覆。
陳劍南點頭答應,老和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
“這是上次幫你療傷用的麝香復骨膏,你胸骨的凍傷已經好了,以後不要再揹著冰棺。回去之後,把藥膏敷在背後,運氣把藥力透入骨髓中,以防有新凍傷。”
“長者賜,不敢辭。”陳劍南躬身接過老方丈遞過來的小瓷瓶,貼身藏在懷中。
老和尚又摘下腦袋上的斗笠,遞給陳劍南,說道:“你戴上斗笠,防止雨水淋溼了身子。”
陳劍南戴上老和尚遞過來的斗笠,跟他道了別,後面跟著八位和尚,沿著出寺的路徑一直走。
在修真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在友派的山門裡高來高去,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空心老和尚目送陳劍南出了視線,然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頭走回了禪房。
出了寺門,陳劍南也沒有御空飛起,而是沿著下山的路徑走。
落下的雨水被氣勁彈開,陳劍南頭上的這頂斗笠只是裝飾,上面竟沒有雨水淋過的水漬。
他忽而慢吞吞的走,忽而飛快的溜達,跟班的眾僧也只好忽快忽慢,若不是昨天夜裡老方丈交代他們一路上弘揚佛德,八僧早就不忌口的破口大罵了。
看著昨夜對他喊打喊殺的八位和尚心裡雖然氣苦,但是敢怒不敢言的囧樣,陳劍南的內心很是偷偷的樂了一把。
八僧眼看陳劍南故意整蠱他們,惡作劇的人心裡卻偷偷的樂呵,他們雖然怒火越燒越旺,卻是強做歡顏交談甚歡,以免惡人奸計得售,心裡更加高興。
時間長了,八位和尚雖然假裝歡笑,其實心裡都在流淚。
了悟終於氣怒不過,陳劍南一溜煙一樣快速的走,他突然齜牙咧嘴的伸出雙手,示意七位師弟不必著急跟上。
陳劍南溜出了他們的視線,眾僧也慢吞吞的走,一點也不著急。
過了好一陣子,了圓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腦袋,說道:“不好,中計了,我的靈識感應不到他。”
眾僧都將靈識探出,果然感應不到陳劍南的存在,他們的心都慌了。
了悟和尚腦袋上滲出的冷汗把他的頭皮映得油光滑亮,這次護送陳劍南,他是主要負責人,剛出寺門就把人跟丟了,回去可怎麼跟方丈交代。
八位和尚分頭在山林裡找了一盞茶的功夫,等他們碰頭時,都是面面相覷,哪裡看得到陳劍南的影子。
八僧同時失望的跌坐在地上,心裡都在慨嘆陳劍南實在是太狡猾了。
“師兄,既然他有心溜走,我們上哪去找,還不如回寺吧。”年紀最小的了樂一下子就氣餒了,不想再找下去。
“不行!方丈吩咐我們護送陳劍南迴山門,我們剛出寺就把人跟丟了,然後沮喪的回去,師兄弟們笑話都笑話死了。”了悟和尚斬釘截鐵的說道。
了悟心想,跟丟了人就這麼回去,恐怕得主動請示面壁三個月以贖失職之過,還不知道要給師兄弟們笑話到什麼時候。
況且,天知道已經瘋了的陳劍南會不會亂殺人,若是他殺了人,因果上就跟他了悟跟丟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了。
八僧咒罵了一會陳劍南,卻都不敢耽誤,他們飛了起來,相互之間隔著百來丈連成一條線,眼睛向四周巴望,靈識仔細的探查著下方,一直往兌酉挪移陣的方向地毯式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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