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運算元一家被滅在前,再加上南北丹藥行裡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聲,腦袋正常點的商戶都關門閉戶,大多數掌櫃自家店裡都不敢呆,他們身上懷揣著銀票,帶上了貴重物品,攜著家人乘船或者坐在巨翅鷹背上,躲到了江對岸。
許多豪賈富商避險心切,自然也不在乎多出幾個錢,船家和巨翅鷹主人可就高興嘍,他們在這短短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賺的錢比平常貨物運輸旺季累死累活幹一個月還要多。
“開船啦,開船啦。大人一錠銀子,小孩半錠銀子。留下是死,過去是活。各位要死還是要活?”身材矮壯的中年船伕在靠岸的船上大聲吆喝。
一名身材肥胖儒衫打扮約摸四五十歲的男子交了一錠銀子,想要順著搭到岸邊的木板上船。
“哎呦,客官,看您這身材,一個頂兩個了。這一錠銀子可少了,您得付兩錠銀子。這樣吧,您也別生氣。我少收一點,您再給半錠銀子,您就上我的船。要不,這錠銀子我退給您也成,您上別人的船去。”
肥胖男子臉上有些不悅,他把右手伸進儒衫裡面掏了掏,抓出一張銀票塞到矮壯船伕的手上,喝道:“費什麼話,這船我包了,快點上滿人了,走唄。”
矮壯船伕攤開了銀票,仔細檢視了下銀票上的錢莊抬頭,然後又看了看右下角的金印,當他看到面額時,禁不住全身劇震。
銀票的面額赫然是五萬兩,這可是一筆做船運小生意半輩子都難賺到的鉅款。
矮壯船伕嘆了口氣,把銀票重新遞迴給肥胖男子:“這銀票您還是自己收好,不好意思,找不開。”
“費什麼話,誰要你找。把這一船人安全泊到對岸,銀票就是你的了。”
矮壯船伕聽了這話,激動得臉色潮紅,渾身都在哆嗦。
他把銀票仔細的貼身藏好了,雙手搖起船槳,高喊了一聲開船,同時激動的哼唱起了自編的小調船歌。
五萬兩,五萬兩,晚上又可以摟婆娘……
陳劍南沿著街道緩步向東走,每一家商戶都關門閉戶的,河邊有許多大小木船急匆匆的從這邊划向南岸。
眼看滿身是血的兇人緩緩走來的身影,還沒來得及把船開走的船伕眼目中充滿了恐懼,唯恐被瘋狂的兇人打殺。
方才殺戮的情景還在大腦中揮之不去,陳劍南迷茫的眼目中還殘留著嗜血的光芒。
幾雙眼目遠遠的盯著陳劍南,他們有的只有煉氣期的修為,有的卻只是平民老百姓,他們的膽子奇大,竟然不怕兇人發飆。
雖然知道有幾個人一直在跟他走,他們的眼目一直像草原的禿鷲一樣一刻不落的盯在他身上,陳劍南卻與他們相安無事,並沒有對那些人動殺念。
像陳劍南這樣強大的修士,如果關著門的店鋪裡有人,他當然可以感知到裡面人的說話,他們身體的活動,還有他們的心跳等等。
但是他每經過一家店鋪門口,都發現裡面沒有人,這讓他的心理上漸漸有了一絲焦慮感。
所以後來每經過一家店鋪,陳劍南都會上前把木門踹飛,然後他就望著空蕩蕩的店堂唧唧笑上一陣子,這樣似乎讓他心理上的焦慮感有所緩和。
江上的大小船隻往來繁忙,北岸的人已經漸漸逃到了南岸,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但是那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卻一直都在。
在青石板街道上順著江流的方向走的陳劍南,踹飛商鋪的門板漸漸成了他好玩的遊戲……
陳劍南就像調皮的小孩一樣,臉上帶著詭異的笑,不亦樂乎的玩著踹飛門板的遊戲,一路沿著北岸的街道向東走。
打鐵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那些打鐵鋪的漢子不是不知道將兩家商鋪滅門的兇人走了下來,但是他們仍然叮叮噹噹的在打鐵,似乎一點兒也不怕嗜殺兇人。
陳劍南踹飛了打鐵鋪旁邊的一家茶葉店門板,走下來看到熱火朝天的打鐵場面。
一個身高九尺,赤裸的上身肌肉虯結,腰間圍著一塊灰色方巾,肩膀有普通人兩倍寬的好漢掄著巨大的鐵錘,一下一下的擊打著用一隻手固定在大鐵錠上方的燒紅鐵塊,他的動作頗有韻律美感。
由元靈石作為能量驅動的風扇正在呼呼旋轉著,吹在打鐵漢子滿是汗水的身上,同時吹散了打鐵鋪內爍人的熱氣。
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婦女肩膀上搭著毛巾,她的身上圍著大花裙子,汲著草鞋,提著一隻木桶搖搖晃晃的從裡屋跑了出來。
中年婦女把木桶放在八仙桌旁的空地上,開啟了木桶蓋子,熱騰騰的水汽蒸騰起來。
她的雙手掌心向下,在身前劃了一個太極圈,八仙桌上面疊放著的闊口瓷碗紛紛飛了起來,間隔著落在桌面上,落下時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中年婦女抓起了長柄木勺子,在木桶裡舀了茶水,每隻瓷碗都滿上了。
“大家先喝碗涼茶解渴。”中年婦女吆喝了一聲,突然聞到一股焦糊火燒味,急匆匆的就往裡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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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鋪裡燥熱極了,不少打鐵的漢子停下手中的活,走過來喝一碗涼茶補充水分。
陳劍南呆頭鵝一樣望著手臂有普通人大腿粗身板如同熊羆一般正在打鐵的黝黑背影,然後他的嘴角詭異的勾了起來,發出桀桀怪笑聲。
聽到他的怪笑聲,黑漢高高掄起巨錘的雙手驟然停在空中。
停頓了一會,黑漢的腰部一緊,猛喝道:“陳劍南,殺人的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