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白衣修士在高山陡峭的溪道上空往下游走,此人揹負著冰棺,懷抱著稚子,他正是陳劍南。
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天亮,他的心神極累,需要找個地方歇息。
左邊的溪道靠著百丈高的陡峭懸崖,陳劍南的身體輕盈落下,落在懸崖下方的一片草地上。
草地柔軟而乾爽,踏足上面很舒服。
陳浩宇從父親的懷中跳了下來,跟小猴子在草地上玩拋毛球。
一人一猴拉開了距離,陳浩宇把荔枝大小的毛毛拋向小猴子。
小猴子欣喜的跳了起來,伸長了手臂抓向從空中飛來的毛球。
眼看猴爪子就要夠著毛球,毛球卻突然墜向了草地。
小猴子撲了個空,揮動著兩條毛乎乎的臂膀,吱吱的叫嚷,在草地上追逐毛毛。
毛毛在草地上亂滾,時快時慢,時左時右,時前時後,任小猴子撲了滿身的草葉和泥巴,始終都抓不到。
小猴子追著毛毛轉圈圈,眼看抓不到它,很是猴急,吱吱亂叫亂跳,看樣子好像要急哭了。
陳浩宇勾了勾肉乎乎的小手指,說道:“毛毛,來。”
小毛團飛到陳浩宇的脖子上,毛乎乎的白球一陣抖動,癢得他咯咯嬌笑。
小猴子看到毛毛粘在小夥伴的脖子上,急急的跑了過來。
“來追我呀。”陳浩宇轉身就跑,小猴子追著他在草地上轉圈圈。
眼看著兒子與小猴子追逐戲耍,陳劍南的嘴角難得勾起了一絲笑容。
長久揹負著極為冰冷的冰棺,陳劍南的後背完全麻木,砍上一刀都不會有知覺。
冰棺透出的溫度有零下二十度,而且還帶著水汽。
陳劍南即便讓自己受傷,也沒有運起背部熱力禦寒,以免冰棺融化,傷及心愛女子。
他凍得嘴唇發紫,身體都在微微的發抖。
把冰棺放在草地上,附近的草葉立刻結上了一層冰屑。
冰屑漸漸的加厚,草葉不堪其重,垂了下來。
放下了冰棺,陳劍南終於可以運轉體內熱流,驅走刺骨的寒氣。
體內熱流逐漸暖和了身子骨,背後的玄冰化作白色水霧飄散開來。
後背慢慢恢復了知覺,陳劍南才發覺脊椎骨陣陣刺痛。
間歇性的刺痛如同針尖刺在脊髓裡頭,痛得他咬緊牙關,眉頭緊鎖。
陳劍南皺著眉頭,在胸口處取出一隻小瓷瓶,拔出木頭塞子,往手心倒出一枚清香撲鼻的紅色丹丸。
紅丸喂進嘴裡,立即被唾液化作漿液吞入腹中。
胃裡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藥力很快就化開了。
陳劍南運轉功法,藥力隨著功力帶起的氣機直達病灶,刺痛感這才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癢的感覺。
陳劍南身體上和精神上都疲憊得快要垮掉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休息養神。
像他這樣修為高深的元嬰修士,不需要長時間睡眠,只消打坐片刻,精神和體力就能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