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宇抱著小猴子,放聲哭喊,撒丫子跟在父親和伯父的後面跑。
樹林上方兩條由劍氣組成的光龍纏繞,眨眼就去得遠了,陳浩宇兩條肉乎乎的細嫩小腿在地上飛奔,卻哪裡追得上兩名修為高絕的元嬰修士。
眼看著父親和伯父去得遠了,陳浩宇以為他們不回來,再也不管他了。
前方是陡峭的深淵,已經沒有路可以跑,陳浩宇停了下來,抬頭望著樹林上空遠去的光影,大聲哭了起來,聲音淒涼而無助。
陳浩宇一把鼻涕一把淚,泣不成聲,他的聲音已經哭得沙啞了。
父親走了,留下他伴著鬼怪一樣的老巫婆,陳浩宇的心裡非常害怕。
小毛團粘在他的右肩上,陳浩宇害怕老巫婆會跟他討要毛毛。
小猴子看到小夥伴很傷心,爬在他的肩膀上親他的臉,在他的脖子上撓癢癢,希望他能笑起來,不要難過。
巫姜柱著通體黝黑的巫杖顫巍巍的走了過來,嚇得陳浩宇哭得越發大聲。
老巫婆的臉上和巫袍上滿是血跡,銀髮散亂,腦袋像是枯木樁,在這陰氣十足的黑夜看起來格外陰森嚇人。
“哥哥,我怕。”陳浩宇張大了嘴巴放聲大呼,他的哭聲沙啞,可惜哥哥不在他的身邊,現在估計已經在被窩裡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小猴子嚇得渾身金毛都豎了起來,猴爪子指著巫姜的腦袋,喉嚨裡發出尖銳的吱叫,呲牙裂嘴的警告老巫婆不要再靠近。
巫姜駝著背,約摸只有尋常十三歲女子的高度,她完全不理會小猴子的警告,不緊不慢的挪動著步子走向前來。
身後是萬丈深淵,陳浩宇已經無路可退。
“小猴子,老身救了你的命,你好像毫不感恩,還很仇視,這樣可不好。”
“若不是老身舍了救命的丹丸和珍貴的寶泉,施巫術救你,你早就去見閻王嘍。”
巫姜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皮摩擦,沙啞而瘮人,聽得陳浩宇渾身都起了厚厚的雞皮疙瘩。
這裡陰氣很重,陣陣陰風拂面,陳浩宇的小身子有一股由內而外的寒意,冷得他發抖。
這種寒意由骨髓而發,然後才是肌肉筋健,再到面板,很是奇特。
巫姜雖然在數落著小猴子忘恩負義,可是並沒有看它一眼。
小猴子是大陸上數量最多最普通的猴子,叫做短尾猴,很多農民都抓短尾猴作為食材,老巫婆根本就不在乎這隻肉菜猴子。
巫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粘在陳浩宇身上的白色毛團,毛毛太詭異了,每次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老巫婆的眼皮底下消失,然後回到小浩宇的身邊。
巫姜常年修行巫法巫術,對大自然的萬事萬物都有一種特殊的警覺,第一次見到毛毛的時候,小毛團給她神魂產生的驚覺太大了,老巫婆的神魂有生以來從來沒有產生過如此大的驚覺。
雖然巫姜搞不清楚小毛團是什麼,但是她非常篤定小毛團是這個世界上非凡的東西,如果能佔有它,甚至有可能給她自己的巫修生涯帶來本質的改變。
看到毛毛的第一眼,巫姜就將它視作神物,想要將它據為己有。
老巫婆頗為容易就把小猴子的傷治好,陳浩宇雖然很不捨得,還是把毛毛給了她,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巫姜修巫成精,靈識非常敏銳,方圓五里內的風吹草動或者蚊蟲的細小動靜都瞞不過她的眼耳鼻舌身意。
可是毛毛每次都能在她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並且回到陳浩宇的身邊,這就讓巫姜更加篤定它的不凡,更加想要將它據為己有。
老巫婆對毛毛的佔有慾望,勝過了對任何法寶靈藥的喜愛。
巫姜佝僂著的身體籠罩著厚重的陰氣,夜光照在她的身上,好像是暗夜鬼魅,恐怖得能止嬰兒夜啼。
巫姜走到陳浩宇的前面,她的身軀和握著巫杖的佈滿老皮的手都微微發抖。
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巫姜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沙啞著嗓子說道:“小寶寶,毛毛是婆婆的,你把它還給婆婆,好嗎?”
陳浩宇雖然還不滿週歲,但是他很鬼精,也感覺出了毛毛的神奇。
眼光直視著鬼怪一般的老巫婆,陳浩宇篤定的搖了搖頭,他的聲音稚嫩而可愛。
“毛毛……不喜歡你。”
巫姜倒不在乎陳浩宇一個小毛孩願不願意將毛毛給她,但是很明顯小毛團是有自主意識的,老巫婆擔心毛毛不肯跟她。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些奇特的生靈是特殊的不可複製的極端環境中經過長時間甚至是數個量劫發育而成的,在整個宇宙中也是獨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