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憑什麼這樣霸道?她既已嫁入王府,自然會恪守本分,可他竟連兄妹之情都要斬斷?
她是嫁人,又不是要斷親。
實在睡不著覺,半晌後江初月坐起身,問屋外守夜的丫鬟:“王爺今夜宿在書房嗎?”
書房臥榻的解暑冰鑑昨日換過,也不知有沒有新冰塊送過去。
守夜丫鬟隔著屏風,答得小心翼翼:“奴婢不知。”
江初月想去書房看看,腳尖剛落地,又賭氣般縮回床榻。
夏日蠶絲薄錦一掀,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愛睡哪裡就睡哪裡,熱出痱子也是活該!
江初月合上眼,準備歇息。
剛眯了一會兒,她忽然聽到軒窗被開啟的響動。拔步床輕輕晃動,熟悉的冷香覆蓋過來。
謝臨淵翻窗入榻。
吵架歸吵架,睡覺決不能分榻。
江初月閉上眼睛裝死。
她察覺到,謝臨淵正在靠近,接著她感覺唇角溫熱。
江初月咻地睜開眼睛,推開偷親她的謝臨淵,氣呼呼地說:“別碰我,不是嫌我念著旁人麼?”
謝臨淵沉聲:“別提他。”
江初月杏眼瞪著他:“我就提!攝政王要是不滿,和離便是。”
謝臨淵皺眉:“不和離。”
江初月冷哼:“攝政王疑我,又不和離,到底要哪樣?”
謝臨淵壓著心裡的火,覺得江初月蠻不講理:“你都替他擋箭了!本王還不能懷疑一下?”
江初月咻地坐起來:“擋箭能說明什麼?兄長,祖母,我都願意為他們擋箭,因為他們是我在世上唯二的親人。要不要現在立個字據,下次你遇刺,我定當以命相護!”
謝臨淵摁住江初月的肩膀:“無理取鬧。”
江初月指尖戳上他心口,大呼他的名字:“謝臨淵,你就是嫉妒心作祟,小心眼。”
被戳破心思,攝政王一時語塞。
江初月說對了。
他是真的嫉妒,嫉妒得發瘋。他恨不得把江初月永遠鎖在他的世界裡,讓那雙明眸只映他一人。
可他又清楚,江初月不可能和蕭戟恩斷義絕。在過去的很多年,蕭戟深深在她心裡紮根。
謝臨淵:“那你何時才會看到我?”
江初月:“我不天天在看你嗎?”
剛才還滿屋寂靜,如今又開始吵鬧起來。
主屋外,值夜的丫鬟們個個埋頭裝聾作啞,無人敢去勸架。寶珠聞風而來,在屋簷下聽見內屋裡你來我往的爭執。
寶珠心裡宛如油煎火烤,急得團團轉:“王妃呀,那可是攝政王,您都敢和攝政王吵架了!”
寶珠還記得,剛進王府那會兒,江初月處處謹慎小心,生怕哪裡做的不好會觸怒謝臨淵這活閻王。
現在還不到三個月,居然敢和王爺吵架了!
寶珠正胡思亂想著,緊閉的主屋門忽然開啟,江初月紅著眼眶立在階前,氣惱道:“備馬車!”
寶珠:“啊?王妃要去哪裡?”
江初月:“回蕭府!我回去探望祖母!”